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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燕紅將手指豎在嘴巴前面,眼睛朝後面瞟了下,道,“冷靜點,隊長,不要太大聲,如果你讓我認為你在試圖向誰示警,我會控制住你。”
“你……”尤金隊長有些被燕紅的警告激怒,腦中閃過這個外表只是少女的驅魔人一腳將180磅的鎮長踹飛出去的畫面,又迅速冷靜了下來。
對方不僅有著神奇的能力,武力似乎也不弱……已經是成年人的尤金隊長還沒有蠢到連最起碼的權衡利弊都不會,沉聲道:“看來你們懷疑的是我的隊員而不是我,我應該感到榮幸嗎?”
燕紅並不在意尤金隊長的態度忽然變得尖銳起來,任何人處於被懷疑的立場上時脾氣都不會好到哪兒去,耐心地解釋道:“請原諒我們稍微打聽了一下你的事,隊長,你總是將錢寄給居住在南方的妻子和孩子,自己的生活非常簡樸,即使喝酒也只去花錢最少的市集酒館,從這些細節上看,你是一個認真對待生活的人,你不太像是會試圖破壞一切的邪O教徒。”
頓了下,燕紅又補充道:“再加上你在班加利爾工作的時間足夠長、足夠了解鎮上的人和事。如果是你的話,在象徵色O欲的祭品上應當能有更恰當的選擇,而不是倉促選擇了個剛來鎮裡工作沒幾個月的鄉下女子。”
尤金隊長暗暗鬆了口氣,臉色卻沒好看多少。
“我不明白,埃德森是最符合你們提出的條件的人……為什麼你們突然之間改變了想法,把目標對準了警衛隊?”尤金隊長道,“在離開鎮子之前,你們並不知道埃德森是為了錢才對查爾曼家下手的吧?”
說到這一點,燕紅便得由衷地感謝這次匹配的新人里有一位智囊型的隊友——唐靜靜。
此刻面對尤金隊長的疑問,燕紅底氣十足,道:“因為查爾曼一家的遇害,相對於之後被當成七宗罪象徵的受害人,在手法上有著本質的不同。”
“查爾曼一家是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半路截殺害死的,殺死他們的人看似謹慎地帶走了他們的腦袋,卻沒有把屍體藏得足夠隱秘,這無疑是兇手肆無忌憚的體現——兇手幾乎認定了不會有人下大力氣為查爾曼一家伸冤。”
“而事實也是如此,警衛隊確實是盡力調查過查爾曼一家的案子,但也僅僅只是在‘盡力’這個程度上了——你們甚至只搜查了兇手故布疑陣的水溝,而沒有擴大搜查範圍,連他們一家的遺骸都沒有找到。”
“但在之後的瑪格麗特、男爵男僕和珠寶商倫納德,都是徹徹底底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換言之,干下這幾起罪行的人,有著強烈的掩飾罪行的傾向且足夠小心謹慎。所以我的同伴認為,最開始的查爾曼一家失蹤案,和後面所發生的連續失蹤案,有可能不是同一個人所為。”
說到這兒,燕紅做了個攤手動作:“當然,這種推測能成立是需要前提條件的,首先,我們得先確定殺害查爾曼一家的兇手到底是誰,所以我們需要‘鎮上’有名望的先生們配合來找出兇手……在警衛所中我說出來的那些條件,其實重點只在於‘有一定的財力和勢力、長住在班加利爾’這兩條而已。”
“你也是調查案子的人,所以你也能明白我們的思路吧?兇手做出了砍走頭顱和藏匿屍體的舉動,證明他雖然囂張到敢於光天化日干下出滅門案,但還是不希望這件事曝光的。如果是殺了人後就會離開班加利爾的人,犯不著費這麼多事。”
尤金隊長越聽她解釋心情越複雜,乾巴巴地接話道:“然後……你們發現了兇手竟然是本鎮的鎮長。”
“是的。”燕紅爽快地道,“身為鎮長的埃德森有一萬種動機去謀殺曾經與他共事過的查爾曼一家,但都不太可能是因為要進行邪祭儀式,他已經有錢有勢有身份有地位,即使有什麼想要達成的目的,也已經不需要採取那種極端手段了。”
“到這個程度,我的隊友已經可以較為自信地判斷出:會不會真正在暗中進行邪祭儀式的人,其實並不是一個有著體面身份和財力,但又恰好能取信於珠寶商、且能在一定程度上去影響鎮中女巫審判的人呢?”
燕紅目光炯炯地看向尤金:“隊長,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想?”
尤金隊長張口結舌。
半響後,確實很難欺騙自己內心的尤金,挫敗地呢喃出聲:“你說得沒錯,最有嫌疑的……確實是警衛隊。”
燕紅點點頭,道:“在我的老家,在官府衙門……也就是你們警衛隊這種官方機構工作的人,糊弄不住當官的人家,糊弄商人還是輕而易舉的,我想你們這裡應該也差不多。珠寶商倫納德或許不會搭理一個普通鎮民,但換成是警衛,想見到他應該不難。”
尤金隊長無話可說,只能沉默以對。
沒錯,倫納德的名氣很大、人脈很廣,他的死亡對班加利爾有很大的負面影響。
但同時,只是個商人的倫納德在身份上確實也談不上多麼尊貴……警衛隊想搜查男爵男僕的住所需要獲得男爵的許可,但搜索倫納德的別墅卻是不會有什麼阻礙的。
如果他的隊員中有某個人想把倫納德騙去某個地方——確實是可以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