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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巍耐心等到警車出現在視線里,才猛然一踩油門,像是慌不擇路似的往森川宅撞去。
“哐啷——!!轟——!!”
搶來的汽車直開進了森川家的院子裡,將擺放在大門一側的盆栽架撞倒、又撞開了森川家的大門才停下。
鄰居家被驚動,驚疑不定地開窗往外看。
警車開到森川家門前緊急剎車,泥盆警察剛拉開車門,便看見嫌犯柏原太和正將一名少女從副駕駛位上拖下來。
“住手——!”
“不許動!”
“不准靠近!不然我殺了她!”
嫌犯卡著不住掙扎的少女脖子,囂張地比劃著名手裡的利刃,窮凶極惡地將少女拖進了森川家。
荒川區這種東京都市圈內的“鄉下”,警方都多少年沒有遇到這種當著警察的面兒挾持人質的兇徒了,一群警員一時間都有點兒回不過神來。
“優子——!!”
以擔心學生的藉口強行搭著警車(泥盆警方還真會這麼幹)跟來的真島香,不管不顧地沖向門鎖被撞開後已經沒法兒關緊的森川家大門。
眾警員:“?!”
這幫警察還沒來得及拉住真島香,斜里又衝出來一個男人(其實是等在附近的陳藝郎),焦急大喊著:“危險啊真島老師!”,跟著真島香衝進了森川家。
“八嘎!”
“餵!一般市民不可以進去!”
“太胡鬧了!”
這幫最先趕到的潮汐町派出所警員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一面用對講機通知其他人,一面火燒屁股般地跟了進去。
警員鬧哄哄地跟進森川宅,最先進來的柏原太和與被綁架少女已然不見蹤影,真島香正往二樓闖,最後進來的男人則停留在客廳,與一名從廚房裡走出來的主婦對峙。
警員進場,那個站在廚房門口的主婦才像是剛意識到自己家裡被陌生人闖入一般高聲尖叫:“你們幹什麼?!”
“抱歉,太太——”
有警員上前,試圖將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男人拉走。
那男人卻沒等警員靠近,便大叫著真島香的名字,也往二樓沖了過去。
當著這麼多的警察面兒強闖民宅,這男人徹底激怒了荒川區警方,兩個脾氣暴躁的警員罵罵咧咧追了過去。
陳藝郎壓根不敢停下,也不敢真的擺脫警方,裝作慌裡慌張的樣兒放慢速度往樓上跑,心驚膽戰地悄悄回頭打量了下下方的森川太太。
那個剛走出廚房,似乎正惱怒震驚地向警方抱怨的婦人……正面看著沒什麼異常,背面,居然拖著個像是蜘蛛後體(腹部)一樣的冗餘肢體!
泥盆知名怪談妖怪——絡新婦!
“別動!再靠近我就殺了她!”
一道聲音響起,客廳里正向森川太太解釋情況的警部和數名散開來搜索綁架嫌犯的警員,同時看到挾持著少女的柏原太和從客廳另一側的書房裡退了出來。
綁架嫌犯退到走廊上,從書房裡出來的男主人森川先生也落入了警方視野。
“吵吵鬧鬧的,幹什麼呢?!”
這個被外人侵入私宅的森川家主人,也如同“後知後覺”的森川太太一般,到這時候才發出疑問。
不僅聲音中氣十足,這位森川先生的體型也極具壓迫性……竟是一隻通體泛藍、披著破爛藍色僧袍的獨目妖怪。
泥盆又一知名怪談妖怪——青坊主!
屋內的警員似乎就像看不到森川太太屁股後面那大半截詭異的蜘蛛後體一般,也看不出這位“森川先生”非我族類;那位警部緊張地抬手制止正試圖逼近嫌犯的青坊主,高聲大呼:“森川先生!請別刺激他!”又疾言厲色地沖嫌犯怒喝,“柏原太和,快放開她!”
喪心病狂的嫌犯不為所動,一條胳膊緊緊勒住少女的脖子,另一手兇殘地揮舞著利器:“少廢話!讓他走開!不然我現在就殺死這女人!”
威脅間,柏原太和還作勢將刀子往被挾持少女的脖子上劃了一下,血液立即從他卡著少女脖子的指縫中湧出。
警部大驚失色,連忙一疊聲安撫柏原太和,又請求森川先生暫時退到客廳,別激怒了嫌犯。
“森川先生”深深地看了眼走廊上的兩人,配合警方要求走出走廊,站到妻子身邊。
柏原太和立即挾持著少女衝進書房內,“嘭”一聲把門關上,極其囂張地朝外吆喝:“讓警視廳廳長來!讓談判專家來!不然我誰的話也不聽!”
書房內,張巍往自個兒扎傷的手上噴了下萬能急救噴霧,快速朝燕紅道:“你也去二樓!”
“好。”燕紅一把撕掉嘴上膠帶,翻出窗戶,蹭蹭順著外牆往上爬。
森川家書房的窗口位置正對著旁邊車庫,又有花園裡的樹木遮蔽,是除了室內樓梯外最適合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爬到二樓的路徑——這是提前在森川家周圍晃悠的陳藝郎觀察到的。
這棟房子裡至少有三隻怪談,冒充森川太太的絡新婦是第一隻,張巍冒險將其引到本位面警方眼皮子底下的青坊主是第二隻;剩下一隻冒充森川家長子的妖怪有很大可能藏在二樓,既然陳藝郎已經引了兩名警員到二樓上去,張巍倒也不太擔心那三人會翻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