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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沒想到,居然有這麼難……
“果然啊,雖然沒有什麼太苛刻的門檻,但想成果解鎖天賦也是沒那麼容易的。”
燕紅哆嗦著從道具欄里摸了點吃的出來墊了墊肚子,又坐在原地休息了好會兒,這才顫巍巍地爬起來,磕磕絆絆地往家走。
也虧得此時已經天黑,不然被李家村人看到她這副搖搖欲墜的樣子還真不好解釋。
好容易一步一喘氣地挪到家,來開門的二妮看到她這副樣子,當場倒吸口冷氣。
“別叫,我沒事,就是有點累得慌。”燕紅忙道。
二妮抿著嘴把燕紅扶進屋、扶到椅子上坐好,便急匆匆去內間叫張氏。
燕家的新房子上好了梁、鋪好了瓦,只待裝好門窗,選個良辰吉日就能搬進去;如今燕老大已經帶著燕小寶搬到新房子那邊工地上去過夜,原本擠在燕家柴房裡的二妮母女便暫時搬到外隔間來住著。
蘭嬸子常年做針線,眼睛不大好,本來已經躺下,見燕紅回來狀況不對,又連忙爬起來,忙前忙後地給她端茶、換衣換鞋,又去給她燒水洗腳。
等張氏被叫醒了從內隔間出來,燕紅連衣裳都換好了。
“菩薩,丫頭誒,你這回是遭了多大罪?”
見到燕紅那張被油燈照得慘白慘白的小臉,張氏心疼壞了,忙上來拉著她上下打量。
“都說我沒事兒了,明天就好了。”燕紅無所謂地擺擺手。
張氏沒看到什麼傷口,不擔心了,火氣又上來了,把燕紅手甩開,手指頭往燕紅腦門上戳,氣咻咻地數落起她來。
也不怪張氏火氣大,閨女隔個十天半月的就往外跑,出去的時候也從來不說幾時能回,莫說燕紅只是未嫁的小丫頭,哪怕是個小子,當娘的也免不了要操心。
燕紅笑嘻嘻地任由張氏念叨,這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更讓張氏生氣,直罵到蘭嬸子看不下去了過來勸才消停下來。
用熱水洗了腳、吃了碗二妮煮的麵條,燕紅往床上一躺,呼嚕嚕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燕紅打著哈欠從內隔間出來,蘭嬸子也從地里回來了,快手快腳給燕紅煮了碗湯麵,湯底還臥了個雞蛋。
“嬸子,我娘去新房子工地了?”燕紅嗦著麵條問。
“誒,一早就過去了。”蘭嬸子坐她旁邊做著針線活,眼睛不去看針,那針腳也密密實實的,走線一點兒都不會歪,“你前頭穿出去的那身衣服是不是壞了,拿來嬸子給你補好,保管看不出來。”
燕紅“呃”了一聲……
她穿著去做任務的那套貝魯特幫她撿來的現代裝束爛得連布片兒都找不齊了,連帶著帥坤送她的那套防割服和從劉真身上扒拉下來的戰術馬甲都沒了……
但這話可不能說,要被張氏聽到了,還不知道得擔心成什麼樣——之前防割服被墮落夜叉抓壞了就是張氏親手幫著補的,張氏曉得那身衣服有多結實。
“我擱在師門那邊了,忘記帶回來了,下回再說。”不能說實話的燕紅,視線悄悄往旁邊飛。
也幸好蘭嬸子曉得燕紅會“仙法”,能“變出”許許多多的衣裳布料來,並未深究,說著說著又閒話到別的地方去。
蘭嬸子初來燕家時十分謹小慎微,生怕給燕家添了麻煩、當了燕家的累贅。
張氏把菜地“包”給她們娘倆種,到現在菜地收過一茬、挑去馬家集賣了些銀錢,能憑自己力氣餬口的蘭嬸子總算能稍微挺起腰杆子,性格也開朗了不少。
“你不在的時候,你二叔家大寶來找過你娘。我們先前當了這麼多年鄰居,我就沒見過你二叔家大寶對你娘這麼客氣過。”蘭嬸子自己說著就笑了起來,“你可沒見著那情形,小紅,要不是抹不下臉,我都懷疑大寶要當場給你娘磕個頭。”
“燕大寶來煩我娘做什麼?”燕紅皺眉道。
“因為他不敢去找你爹呀。”蘭嬸子忍不住地笑,“你爹是個狠人,說得出做得出,燕二郎爺倆不來幫忙蓋房,連個泥磚都沒幫忙摔打過,你爹就把話擱下了,不會給他家分半寸衣料。如今村里家家戶戶等著穿新衣,偏他家沒有,你說燕大寶急不急?他可還等著當新郎官呢。”
燕紅也樂了,眉飛色舞道:“該!”
從前沒分家,家裡有點什麼好的老爺子老太太都緊著燕大寶,燕紅和弟弟小寶是沒份的,如今調了個個,哪怕燕紅見多識廣了、眼界大了,聽到這麼個事兒也覺得爽快。
樂了一會她又覺得不對,疑惑道:“咦,嬸子,不是說二叔送大寶去鎮上當學徒工了嗎,怎麼又說他等著當新郎官了?”
“嗨,那個寶貝蛋兒哪吃得了這種苦,去鎮上沒幾天就跑回來了。”蘭嬸子搖頭道,“只盼他成了親能懂事,少做些胡鬧事,不然又是害了別人家閨女。”
蘭嬸子在親事上吃了一輩子的苦,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如果是尋常婦人,就只會有前半句“男人成了親就能懂事”,而不會去操心嫁給“不懂事”的男人的閨女,是不是要吃苦。
也正是因為自己吃夠了苦,燕紅強勢要求二妮留著先別嫁,蘭嬸子才會半推半就地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