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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出聲打斷裁判、又攔下了那巴的人……正是燕紅。
“他中毒了,不趕緊解毒會出人命吧?”燕紅指著道士護法扛在肩上的那巴,朝擂台上主持比武的道悟喊話,“要是他被毒死了,還怎麼參加明年的比武大會?”
道悟看到這個闖關時和他拼得兩敗俱傷的破孩子就有些來氣,強笑著道:“燕小義士莫憂,自會有人替那巴義士解毒。”
燕紅搖頭道:“這可是丁春秋的毒,他的毒我知道的,說是獨步天下都不為過,你們不定能解得了。丁春秋本人在此,又何必煩勞別個,請丁春秋替他解吧。”
丁春秋不知就裡,不過向來好大喜功的丁老怪對燕紅這個交過手硬茬子話里話外誇他毒功厲害還是很受用的,頓時有些洋洋得意。
扛著那巴的道士護法皺眉打量了下燕紅,轉頭去看台上道悟。
道悟有些嫌棄燕紅多事,但這畢竟也不是什麼大事,心頭記掛著趕緊讓比武開始,隨意地揮了揮手。
道士護法便將那巴扛到丁春秋這一桌,把人平放在地,客氣地道:“丁義士,可否為那巴義士解毒?”
丁春秋正要拿捏一二,旁邊童姥冷冷地朝他看來。
丁春秋只得故作大度,點頭道:“可,交給本座便是。”
燕紅沒靠過來,隔空與童姥、美神令子交換了個眼色,退回自己位置。
等她坐下,戈幼微便給她點了個贊:“做得不錯。”
賽亞人那巴桀驁暴躁,任由他被送出去,還真不定能成功說服此人同去武德坊搞事;借解毒藉口將人留在城主府內,說不得會是個好助力。
燕紅這次被別隊的智囊誇獎卻沒有表現出高興,反而只是默默搖了搖頭,神色凝重地打量著擂台上的裁判道悟。
戈幼微不太了解燕紅脾氣,不解地看向陳藝郎。
陳藝郎多了解燕小紅呢,這小鬼頭被人夸是很少不得意的,奇怪地伸手推了推她:“你咋回事,發現什麼了?”
燕紅遲疑了下,道:“我……也不大確定,那個賽亞人在擂台上被打敗後,我覺得他有點不對勁。”
陳藝郎“哈?”了一聲,完全沒理解燕紅在說什麼,倒是坐在燕紅斜對面戈幼微面色驟變。
“你覺得是哪裡不對勁?哪一個方面?”戈幼微立即追問道。
“這個……”
燕紅滿頭大汗,抓耳撓腮半響,到第二場比賽的選手都在擂台上交起手來了,才費力地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那巴好像在輸掉比武的那瞬間,陽氣短了一大截——像是被什麼東西吸收走了。”
話說出口,燕紅眼前的陳藝郎忽然變成了泡影。
不光是陳藝郎,挨著陳藝郎的燕赤霞、坐在正對面的戈幼微、夏木東雲,乃至是燕紅手肘下支著的實木桌面,都變成了泡沫虛影。
她目光所之的擂台,高台,練武場,城主府,乃至整片天地,都如虛影般消散。
忽逢劇變的燕紅只覺大腦一片空白,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幾乎凝滯,整個人仿佛像是從暖洋洋的日光下冷不丁墮進了暗無天日的冰窖里。
寒冷刺骨。
連身體帶靈魂都像是被凍進了冰塊中的燕紅,瑟瑟發抖地眨了下眼睛。
她身周……哪是什麼熱鬧喧囂的練武場、又哪有什麼巍峨奢華的城主府?
天無大日,只有霧蒙蒙、暗沉沉、仿佛將將壓在人頭頂、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厚重烏雲。
腳下,是一望無垠、地平線盡頭幾乎與天邊相連的——廢墟。
某個城市的……廢墟。
斷壁殘垣,破磚碎瓦,滿目瘡痍。
燕紅:“……?”
渾身都冷得難受、手腳僵硬得不聽使喚、就連腦子都快要無法思考的燕紅,艱難地、搖搖欲墜地,原地轉了小半圈。
當她終於完成這個本該是三歲小兒都能輕鬆完成的動作……她便看到了此間的主人。
第169章 鬼王VS鬼王
燕紅開啟的通靈者天賦,不僅能大大增加她與眾生萬鬼的共鳴能力,更能增強她對陰陽二氣的感應能力。
但是吧……因為她本身的感知實在過於拉胯,所以她對陰氣的敏銳程度與走綜體路線的隊友(陳藝郎)幾乎沒什麼區別……
不過在陽氣的感應能力上,燕紅倒是丁點兒都不掉鏈子。
她自己本身就是純陽之體,陽氣重到必須得將功德之力轉化為陰氣才能做到自體陰陽平衡;一個人身上陰氣重不重、有沒有被陰邪之力侵蝕,燕紅看不出來,但一個人的陽氣出現較大頻率波動,燕紅絕對能感應個清楚明白。
只不過——最大的問題是,燕紅缺乏經驗。
她成為通靈者的時日畢竟還短,相應的經驗不夠豐富。
當她發現賽亞人那巴輸掉比賽的瞬間陽氣出現明顯減損時,她並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判斷力,所以她才會打出解毒的藉口靠近那巴,藉機查看那巴狀況。
氣息奄奄的那巴確實陽氣微弱,但燕紅還是不太敢確定……他究竟是被某種東西吸走了陽氣,還是因為中了丁春秋的毒功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