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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嗯?”
景光:“嗯?”
“然後我們一起喝了蘇格蘭,蘇格蘭你入口好甜,我還記得他的酒櫃裡放著好多酒, 但是後來的事情我斷片不記得了, 醒來的時候他就站在我的床邊梳頭。”說著我悲傷地垂下了頭, “……他在怎麼把頭髮剪了啊?我最喜歡他的一點就是他的長髮了。”
“蜜柑喜歡長發嗎?”
“喜歡啊,不然也不會一直把萊伊的照片當作手機壁紙,可惜那個手機報廢了,也不知道波本還有沒有留檔……咦我喊景光名字的話,是不是也喊波本的名字比較好?”
景光微笑:“不,現在這樣就好。”
“哦……”
“叫我的時候也不要再加敬語了,”松田的聲音也傳了過來,“我們可是夫妻誒。”
“知道啦陣平。”
因為我掉轉了自己的方向遠眺夜空下的海面,之後的對話我幾乎已經分不清對面是誰在說了,圍繞著「我喜歡什麼」的話題,像是閨蜜們聚在一起聊八卦。
“你喜歡Hiro什麼?”
“料理!”
“料理以外呢?”
“唔……害羞的時候超級可愛!”
“那我呢?”
“你是誰?”
“陣平啦,松田陣平——”
“喜歡你第一次見面就邀請我殉情!你在摩天輪的架子上為我擋下爆 | 炸氣流的時候我超心動噠!”
“Zero呢?”
我認真回憶了一下Zero是誰,半天腦海中才浮現波本的臉,當即正色道:“臉。”
“噗——”
“噗——”
我沒注意到對話是什麼時候結束的,我轉過方向的時候景光已經操作起他帶來的筆記本,好像還跟誰打了個很短的電話。
醉酒加旅途勞頓的睏倦感涌了上來,我趴在浴缸旁,雙手墊在腦袋下,萌萌地笑起來:“吶吶,景光。”
“嗯?”
“我幫上忙了嗎?作為景光的協助者,我做的好嗎?”
景光愣了一下,把視線從筆記本上移開,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浴缸旁半跪下來,手落在我的發頂,溫柔得讓我想吻他。
“你做的很好,一直以來都很好。今天也是,辛苦你了,好好休息一下——不、不是讓你在浴缸里睡的意思,去床上睡,蜜柑?蜜柑——唉……”
嗯……我好喜歡聽景光無奈嘆氣的聲音,就像喜歡聽萊伊說“了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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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個有點糟心的夢,夢裡琴酒梳著雙馬尾讓我幫他盤成丸子頭,我說我不會,想打電話叫景光來幫忙,打著電話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景光在詐死,但轉念一想自己好像也在詐死,所以琴酒一定也在詐死——
想明白這一點後我就驚醒了,留存在腦海中的最後印象是「原來琴酒也是臥底」這句話。
“醒了嗎?要喝點水嗎?”
頭頂突然傳來聲音,我揉著眼睛看過去,才發現自己睡成了橫向的,正側躺在倚靠床頭坐著的景光腿上,驚地我一個仰臥起坐然後飛快地後撤半米。
結果景光卻把頭扭到了一邊,像是我起身對他的影響比膝枕更大,愣了一秒我才後知後覺地拉起之前蓋著的薄被,整個人僵在原地。
“……那個、能不能當做無事發生?”我小聲問道。
回應我的是遞到面前的水杯。
“如果你覺得沒關係的話。”語氣聽起來相當生硬。
我吞了下口水,接過水杯沒喝,小心翼翼地問:“景光……你生氣了?我是不是給你添了麻煩?”
如果換做是我們同居的時候我肯定不會這麼問,但現在畢竟是時隔多年的再會,對他來說熟悉度也許會下降一點——
“是的。”景光非常無奈地嘆了口氣,“在浴缸里睡著,在我幫你吹頭髮的時候像貓一樣黏上來,不停踹被子,以及三次從枕頭睡到我的腿上——你真的有「房間裡還有個危險的異性」的自覺嗎?”
反駁的話脫口而出:“景光才不是危險的異性,景光是我的——”
話音戛然而止,我咬住嘴唇,感覺後邊的話如果說出來會像告白或求婚。
他的表情在昏暗的夜燈下看不分明:“是什麼?”
我垂下眼睛,低聲回答道:“……是我想要信任的人。”
是我非常在意、想要成為家人的人。
我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一點啊。
雖然能感覺到無論景光還是陣平他們都有把我當成重要的朋友,但更進一步的話,果然不是那麼輕易就能達成的目標——
“別露出那種被遺棄的小動物的表情,我並不是想和你保持距離。”
他又嘆了口氣。
“我也想要得到蜜柑的全部信任。”說著話頭一轉,“但是,以後禁止不穿衣服在房間裡亂跑,禁止隨便拿自己的生命冒險,以及禁止再和萊伊一起喝酒。”
“啊、好、不、這三條的嚴重程度完全不一樣啊,等等、我什麼時候不穿衣服在房間裡亂跑了——不對,你剛才說我在浴缸里睡著了?那我是怎麼到床上來——不、不要說,不用告訴我,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