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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似乎是日本人。他從窗戶進來以後就舉起了槍,讓我把車鑰匙給他,我照做後他就離開了……女士,我說的話有哪裡奇怪嗎?為什麼你好像很震驚的樣子?”
“抱歉,”向我問詢的FBI女探員推了推眼鏡,有些黯然地解釋道,“你和我認識的人長得很像,她在一年前過世了。”
……啊?
世界也太小了吧?
她以前也負責調查酒廠嗎?
“這麼說來,那個銀髮的男人也這麼說過,他問我是不是日本人,我回答說是混血之後,他就說了一句「長得還真像」。難道說這個人也是他的受害者嗎?”
“真的嗎?!”她一激動站了起來,得到我的肯定後直接去了隔壁打電話,也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又開始慌了。
所以說,這個銀髮男人確實和酒廠有關,FBI也注意到了?
為什麼啊,我都躲到鄉下來了,怎麼還是不肯放過我,隨機搖人就搖到了我家,我的運氣真有這麼差?
“總之,他之後可能還會盯上你,”打完電話回來的女探員相當嚴肅地對我說道,“我會留兩個人保護你的安全——”
“不必了!”我乾脆利落地拒絕道,“我不能接受房間裡長時間有陌生人,如果覺得他還會回來找我,我可以把家門外的四個監控攝像頭共享給你們。還有附近加油站的攝像頭,可以看到從市里直通這邊的唯一道路。”
在短暫的思考後,女探員接受了我的建議,但還是叫兩個人去附近那家加油站盯梢,臨走前接了個電話,然後告訴我我的車已經找到了,警方正在做痕檢,明天下午應該就可以去取車了。
望著FBI收隊遠去的車,我痛心疾首地捂住了臉,仿佛看見了系統帳單上飛漲的數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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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我接到警局的電話去市里拿車,接待我的大個子探員比昨天的女探員還驚訝,還在我填身份信息的時候,低頭嘟囔了一句“如果赤井先生在就好了”。
赤井是萊伊的姓,我在電話里聽到過一次,所以說到底多少人知道我和我的死訊啊?我的死亡視頻不會被公放了吧?
雖然並不想見到萊伊,但我還是意思意思問了一句:“赤井?”
“啊、是我們FBI的精英,你和赤井先生的前女友長得很像,她……沒什麼,手續已經完成了,我帶你去拿車。”
回程的時候有點下雨了,我沿著路邊慢慢開著,滿腦子都是我什麼時候成了萊伊的前女友。是不是他覺得反正人已經死了,不管他怎麼說都不會有人跳出來否認?
……好吧,更有可能的是他什麼也沒說,但他的FBI的同事跟酒廠一樣誤會了我們的關係,又沒人敢去問他死的那個是不是你女朋友,那也太找打了。
等等,也就是說萊伊也在這裡?
無論是為案件而來,還是他就在紐約的支部任職,好像都很不妙——
前邊好像堵車了,我降低車速緩緩停靠在車流里,前面那輛車的車門打開,先下來一個穿著FBI制服的探員,又下來一個穿著黑色長風衣的高個子男人。
我的心臟就因為慌亂而劇烈跳動起來,隔著車窗玻璃,我看見了熟悉的毛線帽,卻沒看見那頭傲人的長髮。
是萊伊,他竟然把頭髮剪短了。
隨即有個漆黑的身影靠近了萊伊,我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差點一腳油門踩下去。
竟然會是蘇格蘭!他怎麼會在美國!還會跟萊伊有交集……難道那個銀髮男人是很重要的人?酒廠里的……比如說琴酒的親屬?
隔著淡淡的雨幕,一面透明的擋風玻璃隔絕出兩個世界。
至少現在還是兩個世界。
唯一幸運的是我車裡沒開燈,外邊相對比較亮,以他們的視角大概看不清我的臉,但我卻能肆無忌憚地觀察他們。
萊伊冷著臉,是會嚇哭小朋友的那種兇惡肅殺,蘇格蘭的表情也相當冷漠。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這種表情,像是蘊含著恨意,而這強烈的感情並不止只是針對他所討論的對象,還指向了與他一起討論的人。
我好像沒想到這一層,我的死亡是不是會導致公安和FBI關係不合,特指萊伊和波本蘇格蘭,他們可能會認為我的死該由FBI負責,而事實上這確實是萊伊導致的沒錯……
旁邊的車往前挪了個位置,後面那輛頂了上來,我下意識地偏過頭一看,緊接著就屏住了呼吸。
車窗開著,而坐在駕駛座里的人,分明就是波本!
什麼情況啊這是!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假酒齊聚紐約!者集結嗎!
紐約這是什麼風水寶地,波本沒和蘇格蘭在一起,那應該身份還沒暴露,正在執行酒廠的任務,有可能是接應那個銀髮男人……波本一直都是獨行,誰能和他組隊?
再說在酒廠中見過我本人或我資料的人屈指可數,全都叫得出代號,如果那人不是素未謀面的朗姆,那最大的可能……是千面魔女貝爾摩德。
不會吧不會吧,我不會真的這麼不幸吧?
還以為在美國能夠安全度過至少兩年的,照這樣下去說不定明天我就能看見琴酒開著直升機掃射自由女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