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頁
直到我以松田家女主人的身份為初次到訪的他打開門,還未開口說出“初次見面”的客套話, 就被他抱了個滿懷為止。
我人傻了,站我旁邊的松田也傻了。
敵不動我不動, 我整個人僵住不動,只是顫顫巍巍地把求助的目光移向身旁的松田:“那個、請問……”
“我一直以為你死了。”他的手向下環住我的腰, 溫柔地像是給久別重逢戀人的擁抱, 但只有作為當事人的我能感覺到他用了多大力氣,“我不是在做夢吧?”
不,一定是我在做夢。
波本你在做什麼啊波本!你被萊伊附身了嗎!
“喂喂, Zero,你在對別人的妻子做什麼啊。”
終於反應過來的松田攬住我的肩把我拉進懷裡,腰被扯了一下有點痛,但這點痛比起劫後餘生的喜悅來說算不了什麼。
“快點進來啦, 被人看見不就糟了?”
我倒是不覺得他會被人看見, 畢竟他是背對著外邊的街道, 又帶著擋住頭髮的兜帽,比起來訪的客人更像是見色起意的失禮快遞員。
波本這才像剛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似的,進來關上大門,對我露出飽含歉意的虛偽笑容:“抱歉,因為突然見到和她這麼相似的人,一時失禮……你就是松田的室友、是妻子嗎?松田你什麼時候結婚的,怎麼也不告訴我們?”
“說得跟我聯繫得上你和Hiro似的,真是的……”松田在背後輕輕推了我一把讓我先進去,自然地隔開我和波本,“你還沒做自我介紹。”
“啊,真是失禮。”波本在沙發上落座,看向我時表情無比真誠,“我是降谷零,是松田的朋友,之前真是對不起。”
我瞳孔地震。
說出來了,他說出來了!他的真名!不!我不聽!我不想聽!
我本來坐在距離波本最遠的沙發邊緣,聽他說一半就怯生生地站起身來:“我是梅莉……我先去泡茶了。”
“還是我去吧。”松田就像什麼也沒注意到那樣把我按回來,在我絕望的目光中大步走向廚房。
結果他的身影剛消失,波本就直接挪到我身旁坐下,偽善的面具被撕下,濃郁的仿佛琴酒親臨的氣息讓我瞬間呼吸困難。左手腕被強硬地抓住,他單手擼開我的袖管,把手腕上的兩道傷疤展現出來。
“果然像Hiro說的那樣,一道是你救他時為了騙過我而留下的,另一道是你救萊伊時被手銬劃傷留下的,梅洛,你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手腕被緊握著,我想要把他甩開卻沒能掙脫,此刻證據擺在這裡辯解也沒用,只好壓低聲音惡狠狠地問道:“你想怎麼樣?”
“你究竟是誰?”淡金髮的男人單刀直入,“茗荷蜜柑、松田梅莉、還有怪盜M,這三個身份都是「你」嗎?”
“為什麼不在飛機上問?蘇格蘭應該在我第一次睡著的時候就確認過了。”我掰著他的手腕但又掰不開,氣得我想咬他,“你就這麼想把與里世界毫無關聯的友人卷進來嗎?”
他冷笑一聲:“把松田卷進來的人不是你嗎?”
“那要怪琴酒,要不是他叫我去坐摩天輪,我也不會和陣平君一起被關進放有炸|彈的包廂,差一點和初次見面的人殉情,想不熟起來都難吧!”
波本勾了勾唇角:“原來如此——所以並不存在另一個你,如果你在認識松田的時候就使用了假名,說明你早就為自己備好逃離組織的後路,詐死逃生順理成章。”
……倒也不是這樣,我的行動還是隨機應變的情況多一些。
但我還沒說話,他已然放開我的手若無其事地坐回原先的位置,我揉著手腕在心裡罵他的時候,松田正好端著托盤迴來:“氣氛好像很僵硬,你們聊了什麼?”
我別過頭不看他,不動聲色地把衣袖放下:“沒什麼。”
“只是就剛才的事向梅莉小姐道歉而已,但梅莉小姐似乎並不想原諒我。”波本無辜地說,“看來我已經被討厭了。”
現在這種氣氛真的很奇怪啊……妻子有把柄握在黃毛手裡,被威脅還要幫他掩飾,苦主卻對此一無所知,如果黃毛晚上在這裡留宿的話,說不定會發展成妻子被黃毛在與苦主一牆之隔的房間裡這樣那樣,不敢出聲又不能反抗的糟糕情況。
……我腦子裡都是什麼黃色廢料啊可惡。
波本才不是這樣的人……不,當下我不想幫他說話。
“Zero你之前把梅莉當成了誰?”苦主、不是,松田隨口問道,“之前聽梅莉說,她在美國也有遇到說她像自己朋友的人。”
在美國遇上殺人魔、以及有一群FBI都認識「茗荷蜜柑」的事我給松田講過,這麼說松田肯定能猜到波本以前也和我認識,如果他知道波本是公安警察,那應該也能猜出波本就是欺騙我的三個臥底之一——
“FBI嗎?確實,畢竟是那些傢伙害死她的。”波本冷冷地說,“在我們日本的地盤上肆意妄為,害死日本公民卻不負責。”
誒?波本這是不演了嗎?
“怎麼會和FBI扯上關係?難道和Zero你們在調查的組織有關?”松田很刑警職業病地追問起來,“那是什麼時候的事,遺體呢?犯人被逮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