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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逐漸冷凝的、像是琴酒逼近的氣氛中, 景光終於淡淡點了下頭, 讓開了我面前的位置:“好。”
糟了啊, 這下子他好像真的生氣了……我剛才是不是應該軟一點應對的?
我僵硬地踹掉鞋,快速走到小哀身邊,把裝著重要簽名板的挎包放進她懷裡,拜託她幫我放回房間。
“剛才你要是抱住他的腰賣萌撒嬌,他現在多半就在廚房裡幫你煮夜宵了。”茶發女孩涼涼地說,“而不是整裝待發準備家暴。”
“家暴什麼家暴,切磋而已,對我有點信心啊小哀。”
開玩笑,我才不要用撒嬌解決問題,我超勇的好嗎!
一樓有一間相當大的和室,地上鋪著榻榻米,我給沒想好用來做什麼,一直空著。景光似乎有用這個房間做體能訓練,但我沒有觀摩過,也不知道他的戰力水平。
生氣的話……應該不會武力值翻倍吧?突然有點慌。
我在沙發旁拆散頭髮,摘下身上的各種金屬裝飾物,裝飾用的腰帶拿開後,連衣裙就變得相當寬鬆。我也沒想著去換衣服,滿心就是早打完早結束,如果景光心情變好一會兒還有夜宵吃,赤著腳進入了和室,關上了拉門,對著等候在房間中央的人做出備戰的態勢。
“那就開始吧?”我歪了歪頭,“我學的比較雜,之後可別吐槽這一點。”
嗯……上次打近戰還是跟萊伊,以變身前的身體,他說著教我截拳道,其實只是確認我和「怪盜M」的關係,交手時全程放水。
不,那應該算是放海的程度,畢竟變身前的身體在他面前堪稱弱不禁風。
而現在,面前向來溫柔的公安警察,就算怒氣值已經累積得相當高,還是肉眼可見得給我放水了。根本沒有怎麼進攻,似乎試圖在不怎麼帶給我疼痛的前提下壓制我,只是一味地尋找著我的漏洞。
他也確實找到了。
腳腕突然被勾了一下,並沒用多大的力氣,如果是在室外只是讓我換個重心的程度,甚至可能不會搖晃。但現在的地面是不光卻有些滑的榻榻米,平衡瞬間失去,倒地之前我側身調整好姿勢,左手撐了一下地面,接著反過來用腳用力勾住了景光的腳腕,順利將已然放鬆大意的他拉倒在地。
忍住左手腕的疼痛,我乾脆地一步跨到他腰側坐下,雙手撐住他的肩,用體重將他暫時壓制住。
“所以說,我沒有看起來那麼弱,而且——”我已經詳細調查過怪盜基德的資料。
邊打架邊談話是業界傳統,然而我的話還沒說完,身下的人忽然發力,抓著我的肩往側邊一倒,就順勢顛倒了與我的位置,把我困在了地面和他之間。
形勢瞬間逆轉,手腕被按在頭頂,景光的臉近在咫尺。
我屏住呼吸,身體瞬間僵硬。
危、危險——
不是那種打架輸了要被暴揍的危險,只是……姿勢未免過於曖昧,讓我本能地想逃。
好在他也注意到當下過近的距離,直起手臂拉開些間隔,垂下了眼睛。我呆愣地望著他,一時間只能想到他的睫毛好長配上那雙眼睛真好看。
直到耳邊傳來他的嗓音,聽不出什麼感情:“而且什麼?”
誒?我剛才想說什麼來著?
見我還愣著,他鬆開我的手,直起身,隔著裙擺按住了我的腿。
“如果變成了這樣該怎麼辦?”
變成這樣的話……我就能再掙扎一下了。
我想起來剛才被打斷的話是什麼了。
唇角翹起一點,腿上用力絞住他的腰,藉助重獲自由的手臂撐地用力,往右一滾再次逆轉形式,差不多坐在了他的胸口,膝蓋向前著地,小腿壓住了他的肩。
很好,掌握主動權的人又是我了。
“對方是個高中生,雖然身體靈活,但戰力不如我。我調查了他一個星期,掌握到很多信息,並非毫無準備。”
我俯視著他的臉,房間的燈在我背後,燈光投下來,被我的陰影籠罩的面容看起來晦暗不明。
“景光,你要知道,在我成為松田梅莉之前,一直都是一個人。”
所以我不是那種必須有人保護才能生存的「普通人」,我可以獨自完成計劃,達成自己的目標,不用那麼擔心我也沒關係。
“但現在不是了。”他說。
話音落下的下一秒,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總之我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重新被壓回地面上。似乎是怕我再試著反攻,他整個人的重量都壓了下來,小臂被按在腦袋兩側,和腰一起構成穩定的三角形,被壓得有點痛。
他低下頭湊近我耳邊,聲音輕得像是嘆息。
“蜜柑,我很怕你會死。”
……啊。
原來是這方面。
其實真要說起來,我在以前哪個世界都沒有活過超三年,有的甚至只有幾個月乃至幾天,像是詛咒似的,連世界觀都沒摸清就被迫換了新的,在當下的世界裡能活到現在已經非常幸運了。
……可能也要怪我不夠努力,實力永遠都是半吊子,雖然不是炮灰,但也混不進最強那群人的梯隊裡。
在這個世界裡好像也有幾次直面死亡的經歷,比如與松田初次見面那次,我甚至做好了迎接死亡換新世界的準備,比如那年平安夜為了跟赤井搭話一時大意被琴酒狙擊,再比如萊伊身份暴露被關進擺著炸|彈的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