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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澤久信永遠不會忘記屬於另一個自己的記憶,他不會接受那樣的結局,任何一條時間線的黑澤久信都不會接受。所以才會有系統到來,自己從植物人狀態甦醒。
景光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但是能感覺到他的情緒變得低落,他張了張嘴,想說的話變成一口氣嘆出。
“如果我在就不一樣了。”黑澤久信說,雖然他現在還躺在床上,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但是他的精神支楞氣起來了,只要自己搶在琴酒面前把組織給消滅,就可以避開那樣的結局。
“組織既然要拿我做實驗,還是給那一位續命用,那應該會把我帶到組織的核心地區去。到時商討個計劃,看看能不能先把那一位幹掉。”黑澤久信惡狠狠地說。擒王先擒賊,組織大部分核心掌控在那一位手中,只要那一位死了,組織就好消滅多了。
他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實在不行,他不介意往自己身體裡埋炸彈,然後帶著那一位一起死。如果不是擔心這樣做會讓琴酒發瘋,他早就找人埋炸彈了。
景光沒有說話,這個計劃從黑澤久信嘴裡說出來顯得有些魯莽和粗糙,但是他知道,公安、他的上級,會同意這個方案的。他們會細化這個方案,會作出多種對策,會排查能想得到的危險。
這個計劃的核心就是那黑澤久信當誘餌,潛在的危險和巨大的風險無法解決,如果這麼做的話,黑澤久信會很危險,甚至因此喪命。
“我不怕死。”黑澤久信說,“其實如果直接死也不錯,畢竟按照黑櫻桃酒說的,如果沒有我,那一位身體衰老,無法活下去,等他死了,說不定你們隨便動動手指,組織也沒了。”
景光聞言皺眉,剛想說沒有那麼簡單,就被黑澤久信打斷了,他說:“我就這麼說說。雖然我不怕死,但是我當然不會願意就這麼去死,我哥會瘋的。”
他再一次坐了起來,整個世界又在旋轉,黑澤久信定了定神,認真地和景光對視:“所以說,回去問問你們上面的人吧。反正等我始終要把領針拿過去的,到那個時候,他們也會開始考慮的。我加了那麼多籌碼進去,可不想功虧一簣。”
景光沉默了許久,最後溫和地笑了笑:“你還是先想想怎麼離開這裡比較好,看起來琴酒是想把你關到一切結束。”
黑澤久信滿不在乎:“我當然會有辦法。”景光避開了那個問題,但這個態度就說明了一切。
“只有三分鐘了,好好養傷,我先走了,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你已經好了。”景光低頭看了眼手錶,“我不能給你留下東西,我擔心等下檢查的時候會被發現。你自己想辦法出去吧。”
黑澤久信摸了摸鼻子,聽出景光不是很高興,無奈地說:“沒事,我自己想辦法,等出去後和你聯繫。”
景光不置可否地笑笑,離開了。
他的到來沒有驚動任何人,過了一會兒,醫生卡著三十分鐘來給黑澤久信做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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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澤久信在這個完全屬於琴酒的偏僻醫院待了三天,無聊的三天,與外界斷絕聯繫,每天只能坐著看看新聞,想盡了辦法離開,卻發現哪裡都上鎖,除了他的房間,哪裡都帶監控。
琴酒這次來狠的了,不允許他碰電子設備,不允許他出門,黑澤久信結結實實養了幾天的傷,期間唯一一次碰電子設備還是和琴酒打電話,說了三句話琴酒就掛了。
“身體恢復得怎麼樣?”
“還不錯,哥……”
“老老實實給我待著這裡。”
“但是我想——”
“沒有但是。”
電話掛斷,黑澤久信還沒反應過來,就有人走上前,禮貌卻不容拒絕地收走了他的手機。
黑澤久信眼巴巴地看著他的手機離他而去,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麼時候能到頭。他想出去,但是沒辦法聯繫外界、外界也不來找他的,他只能等待一個契機。
很快,這個契機到了。
偌大的醫院只有他一個病人。他很無聊,醫生護士其實也很無聊。這裡的醫生白天大部分時候都是在聊天,什麼都說,偶爾也會說到組織。
雖然醫院的人在琴酒的命令下管他管得很嚴,但是畢竟他是琴酒的弟弟,琴酒也只是說了不能讓他離開和靠近通訊設備,所以很多時候他們也會縱容他聽他們聊天。
黑澤久信經常蹲在他們旁邊聽一些小道消息,聽基爾重新回到組織,聽最近朗姆好像出了什麼事,底下的人越來越少,聽波本神秘主義的做派越來越嚴重,神出鬼沒,和貝爾摩德關係倒是似乎更好了,聽貝爾摩德好像準備在日本久住。
然後在進醫院的第四天,他聽到有護士在說,琴酒被叫去國外了。
黑澤久信精神一振,接著就聽他們說到組織把他派去英國做任務了,據說是個比較重要的任務,去了不少組織的人,琴酒是主要負責人。
他們說這是琴酒在組織的地位又一次上升了。
只有一旁安靜聽著的黑澤久信知道不是。琴酒在這次的事結束後肯定去找了庫拉索,他知道琴酒肯定以各種方式解決了庫拉索這個隱患,組織不會知道黑櫻桃酒跟他們說了什麼。
但是以那一位多疑的性格,他還是會懷疑,所以琴酒在組織的地位不可能段時間又上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