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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更差了,看得黑澤久信心裡發虛。
琴酒放下了伯萊/塔,卻沒有放過黑澤久信,他對弟弟的話將信將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怒氣沖沖地警告:“你等我查清楚,如果你——”
酒窖的門口再一次傳來了動靜。
琴酒皺起眉頭,聽見伏特加的聲音:“皮斯克,你來晚了。”
“伏特加,晚上好,我遇到了一點小麻煩。琴酒呢?”
是皮斯克。
琴酒冷笑一聲,把黑澤久信推了回去,用眼神警告他老老實實待在那裡不要出來,轉身往門口走去。
“皮斯克,你真是老了。”琴酒重新舉起了伯萊/塔,大步走了過去,心裡窩著的火氣全部傾瀉在了皮斯克身上。
伏特加似乎也沒能在攔著皮斯克,皮斯克推門走了進來,還沒來得及和琴酒客套兩句話,迎面而來的便是琴酒的伯萊/塔,背後的伏特加也跟著走了進來,關上門,同樣拿起了槍,對準了他的後心。
“為什麼沒有及時處理那個攝影師?”琴酒看著皮斯克,眼神沒有溫度不帶情感,與剛才面對黑澤久信時的神情孑然不同。
皮斯克一時沒有明白他的意思,琴酒嗤笑兩聲,看在他給組織賣命那麼多年的份上,依照那一位的要求給他解釋清楚了。
解釋完後皮斯克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居然想拿雪莉來威脅琴酒。琴酒對雪莉的線索並不感興趣,他在發現黑澤久信在這裡的時候就明白自己沒有辦法殺死雪莉了,現在根本不願意聽他廢話,直接了當地打斷他的話,伯萊/塔在皮斯克的眉心都要頂出一個痕跡來。
他問:“黑澤久信,是你叫過來的嗎?”
皮斯克一驚,條件反射地否認:“不……不是我。”
他是組織的老人,自然知道黑澤久信這個弟弟對於琴酒的重要性,被琴酒突然問到這個,心中的不安更勝了。
琴酒當然不會相信他說的話,仔細觀察他的表情,得出了結論。
他的眼神像是要將皮斯克碎屍萬段,皮斯克渾身冷汗冒出,那一瞬清楚地知道自己今天完——
“咻。”
裝有消音/器的手/槍發出一聲不起眼的聲響,隨後是重物落地的聲音,皮斯克倒下了,鮮血從他頭頂緩緩溢出,臉上還定格著恐懼和慌亂。
琴酒甚至沒有低頭看一眼他的屍體,他平靜地轉身想去把黑澤久信拎出來好好教訓問問題,然後在看到黑澤久信在做什麼的時候立刻不平靜了,
“你在做什麼?”琴酒深吸一口氣。
他面前是蹲在擺滿酒架子前的黑澤久信,正在像個不諳世事的三歲小孩,擺弄著面前那一排排高濃度的酒。
已經有一些酒瓶被他打碎了,透明無色的酒灑落在地上,濃濃的酒氣蔓延在酒窖里。
琴酒太陽穴附近的血管突突直跳,聞著空氣中的酒香,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黑澤久信站起身,把手伸進口袋拿出打火機和煙,然後把琴酒往後拽了拽,非常輕快地說:“把這裡燒掉。”
琴酒再次深呼吸一口氣,伸手想要奪走他的火機,卻被他用胳膊肘懟開了。
黑澤久信點燃那支煙,手一揚,點燃的菸頭就掉在了高濃度的酒液里,火焰剎地燃起,黑澤久信收起火機,扭頭看向琴酒,還覺得自己做得很對:“這裡太多痕跡了,肯定是要清理掉的吧。我看到這裡正好有現成的燃料,就不用你再去拿炸彈了。”
琴酒感到深深的疲憊,但是這件事,黑澤久信又確實是沒有做錯,他自己本來也有這個打算。
不對,有什麼事也不應該是黑澤久信來做。
琴酒已經氣不動了,拽著黑澤久信就往外走,經過摸不著情況的伏特加,伏特加還準備和黑澤久信打招呼,被琴酒的眼神嚇到了,問好吞了回去,自己識趣地坐到了保時捷的副駕駛,不打擾正在氣頭上的琴酒。
發現火災的群眾在他們身後發出驚呼,又有警察的聲音在指揮,警察和消防車的聲音也隨之響起,車外熱鬧得不像一個夜晚,反而是車裡安靜得壓抑。
伏特加把車開到琴酒家後就逃也般下了車,低頭對琴酒說:“大哥,我先走了。”
琴酒沒有反對,只是非常狠戾地命令:“今天晚上的事情,誰也不許說!”
“是,是,大哥你知道我只聽你的,我誰也不會說的。”伏特加連忙答應,臨走前忍不住抬頭看了眼站在家門口的黑澤久信,此時他正蹲在地上,百無聊賴地扯著院子裡的草玩。
伏特加跟著琴酒做事也有好幾年了,再加上琴酒對他也算信任,所以他對黑澤久信和琴酒的關係比組織里其他人要了解很多,今天看到黑澤久信出現在酒窖就明白了什麼,現在看到黑澤久信做了大事還是這幅漫不經心的樣子,就知道接下來自己又會有一段時間見不到黑澤久信了。
琴酒轉頭看到黑澤久信在拔草玩,走過去用鑰匙打開門:“別霍霍那些草了,你又不是沒帶鑰匙。”
“我還以為你會和伏特加說點什麼。”黑澤久信回答,跟著他走進屋子。
“我跟他沒有什麼要說的,現在更需要的是——好好和你說。”琴酒啪一下把伯萊/塔按在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