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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也在哭,小聲地叫著爸爸。
圍觀的人竊竊私語,松田和萩原已經繞到了持刀男人的後方,蓄勢待發。
黑澤久信大概聽清了這是怎麼一回事,持刀男人和波津大空有仇,波津大空出行一直有保鏢,今天是和兒子出來玩才沒有帶上保鏢,就讓持刀男人找到了機會。
黑澤久信也注意到了松田他們的動作,也站了出來:“先生,如果你和他有仇的話,為什麼不能衝著他本人去呢?”
男人分給他一絲注意力:“我要讓他親眼看到他最愛的孩子死亡!”
黑澤久信挑挑眉:“那如果他根本不愛自己的孩子,你還會這麼做嗎?”
男人一怔。
也就在這時,松田和萩原撲了上來,松田撲上去死死扣住男人的兩隻手,以巨大的力量讓他的手腕無法移動半分。
萩原狠狠地給了男人一拳,迫使他放開男孩。
男孩被萩原用另一隻手接住,萩原帶著他迅速遠離了男人。
沒了顧忌的松田兩下就制服了男人,把他按在了地上。
已經沒有黑澤久信的事了,他趁著混亂悄悄離開了。
他走到了距離混亂不遠,但是絲毫不起眼的角落。
全副武裝,帶著口罩和鴨舌帽的男人站在陰影處抽菸,看到他來了就把煙按在一旁的垃圾桶熄滅了。
“怎麼,想起了什麼嗎?”
“你誰啊。”黑澤久信走到他身邊,伸手掀開他的鴨舌帽,男人銀色的長髮散落,黑澤久信笑眯眯地看著他,“原來是陣哥哥。”
琴酒對於這個久遠的稱呼感到不適應,拿回自己的帽子重新帶上,說:“看起來你沒事。”
黑澤久信聳聳肩:“我能有什麼事?你不會是早就知道那個男人會在這裡復仇吧。”
琴酒搖頭:“我還沒那麼神通廣大。”
黑澤久信摸了摸口袋,摸出兩顆糖塞給琴酒,很高興:“那你今天就是專門來看我的?”
琴酒低頭看著這兩顆粉色的糖,不明白:“你給我這個幹嘛。”
黑澤久信輕快地說:“在遊樂場拿的,想分享給你。”
琴酒沉默地收下:“你沒事的話就回去,別讓你的警察朋友起疑。”
黑澤久信不聽他的:“你猜我為什麼要來?”
“因為那個男人?你還是想到了那時候的事?”琴酒皺了皺眉,他一向不明白為什么弟弟會有著如此充沛的情感,但現在也只能試圖安慰他,“我和你說過,那不是你的問題。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會喜歡自己的小孩。”
黑澤久信點頭:“我知道,而且我還是組織的實驗體,其實他們也不是我真正的父母,對嗎?”
琴酒回答:“是的。”
頓了兩秒,他又說:“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只有兄長。”
黑澤久信並意外,甚至很高興:“我猜到了,我不可能不是你的親弟弟。”
琴酒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心說如果不是親弟,養他這麼多年自己早就被氣死了。
黑澤久信想了想,忽然說:“其實剛才我沒有想到養父母。”
“嗯?”琴酒注意到他轉換稱呼很利落。
黑澤久信又拿出一顆糖,慢條斯理地掰開糖紙,然後仰起頭沖他做了個鬼臉:“其實我在想的是你,琴酒爸爸。”
他飛速地把糖往琴酒嘴裡一塞,大笑著跑掉了。
留下琴酒含著那顆完全不符合他身份的糖在原地傻站著。
第34章 34
黑澤久信跑了兩步就換成了走, 他步伐輕快,還回頭看了眼琴酒,想到他陰沉沉地站在那, 嘴裡卻含著那顆粉色的糖, 就覺得很好笑。
他剛才說的話不是在哄琴酒, 也沒有一絲虛假的成分。
在看到波津大空跪在地上痛哭,求著男人放過自己的孩子的時候, 他確實想到了一些很久遠的事情。
正如他和警校組他們所說的, 在他七歲的時候, 養父母的仇人找上門來,以很殘忍的手段殺死了他們。
但是很少人知道仇人一開始是打算把他也殺死的,打算在他的養父母面前把他先殺死。
和剛才那個持刀男人說的有點相似,仇人的目的是讓他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孩子死去。
挾持了他的男人遠遠比這次的犯人恐怖, 他身上綁著炸彈, 黑澤久信聽得見他身上滴滴答答的聲響, 他手上拿著刀, 尖銳冰冷的刀片貼著黑澤久信的脖子, 利刃下壓,鮮血流出。
他惶恐不安, 死亡迫近的氣息讓他不敢掙扎,眼睛裡霧氣瀰漫, 視線模糊, 哽咽地想叫爸爸媽媽。
想讓他們救救他, 他很害怕。
仇人按著他, 鋒銳的刀劃破了他的皮膚, 他獰笑著, 聲音尖銳刺耳:“我要在你們面前將他折磨致死!讓你們也感受一下眼睜睜看著自己孩子死去的痛苦!然後再把你們一個一個殺死, 為我的孩子陪葬!”
可沒想到的是,他的養父母在聽說仇人要殺死黑澤久信的時候毫無反應,沒有擔憂也沒有痛苦,只有恐懼和哀求。
養父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求求你!放過我!不要對我們動手!當初真的不是我殺的你兒子,是這個——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