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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走——黑澤久信在心裡吶喊,看了看禁閉的門,又看看琴酒糟糕的臉色,支支吾吾什麼也說不出來。
琴酒拿出手機,舉到黑澤久信面前。
手機屏幕上是一則新聞速遞,說的正是突如其來的直升飛機和爆炸的摩天輪。
“我們採訪了當事人,被直升飛機救走的是一位警官,他表示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模稜兩可地說,大概是哪個好心的有錢人吧。但是據內行人說,這是一架武裝直升飛機,所以這又是怎麼回事呢?讓我們……”
記者在手機里說著,每說一句話,黑澤久信就覺得琴酒的怒火更上一層。
琴酒收起手機,冷聲問:“你不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情況?大白天把武裝直升飛機開到警察面前去,你可中真夠厲害,我的膽子都沒有你的大。”
“謝……謝誇獎?”黑澤久信試圖活躍氣氛,見琴酒的臉色又黑上了幾分,急忙轉移,“組織那邊該怎麼說?我有個好辦法可以……”
“停。”琴酒忍無可忍,為什麼愚蠢的弟弟永遠搞不清他的重點?
他眼底晦暗不明,把黑澤久信渾身上下打量一遍:“組織那邊我解決了,現在的問題是你——我借你直升飛機的時候,你可沒說過會把自己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黑澤久信小聲辯解:“我也沒想到啊。”他說得很小聲,不敢讓琴酒聽見。
琴酒確實沒聽清,但是對弟弟的熟悉讓他知道肯定不是會讓他高興地話,他眯起眼,加重語氣:“你剛才說什麼?”
黑澤久信火速滑跪,低著頭老老實實認錯:“我錯了,下次一定不敢了。”
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琴酒面無表情,上上次也是,他要是信了他就是傻子。但他經過這麼多次的對抗,已經明白了一件事,這小子油鹽不進,占著自己的寵愛胡作非為,完全不怕他生氣。
所以這次——“一個月,不許出去。”琴酒說。
他算是知道了,教訓是沒有用的,說沒有用,打又怕一不小心打死,那就只有關著了。
“什麼?”黑澤久信震驚地抬頭,不會吧,哥哥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狠了?
琴酒滿意地看到他終於開始後悔了,不緊不慢地繼續說:“奶茶、蛋糕——所有零食,你都別想吃,你給我在家好好反省,我會親自看著你。”
琴酒補充的這句話對於黑澤久信而言是狠狠的暴擊,晴天霹靂,他能想像得到接下來一個月將會是多麼無聊。
他真心誠意地後悔了,哭喪著臉看著琴酒,卻發現琴酒目光堅定,還更加兇狠,只能作罷。
“好,我會聽話的。你會在家裡陪我嗎?”
琴酒與他對視,弟弟與自己相似的綠眼睛露出可憐巴巴的神情,琴酒堅定地不心軟,但是怒氣還是不由自主消散了一些,他回答:“我會教你些東西。”
“哦——”黑澤久信拖長這個音節,語氣和目光都明顯在說“我不相信”。
琴酒被看得莫名也有點心虛,惱怒盯了回去。
黑澤久信聲音里透著哀怨,非常不滿地說:“你肯定又是一天到晚去做組織的任務,哪裡會看我一眼呢?我肯定是一個人淒悽慘慘地待在家裡,還不能出去。啊,這是什麼坐牢的日子。外面天氣那麼好,我卻不能出去玩,好不容易有了身體,我還不能出去玩,我好慘啊。”
琴酒一開始確實被打動了一秒,聽到後面忽然就明白了,磨了磨後牙槽:“你想說什麼可以直接說。”
“哦。”黑澤久信恢復了正常語氣,“你說你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那是到什麼時候,你才會離開組織?我不想等太久。”
我就要任性,我就是不想讓你待在組織。他不知道琴酒是在哄他,還是真的打算報復完就離開,他知道哥哥天生適合硝煙和鮮血,但是他更加知道琴酒繼續待在組織只會迎來死亡。
這回是琴酒不想說話了,他略微煩躁,他心裡有著自己的計劃,但是不想具體說出。黑澤久信不是個安分的傢伙,如果告訴他,他肯定會想著參與進來。
至於具體什麼時候離開組織……琴酒其實並不打算離開,所以一直回答弟弟的都是“還不是時候。”
“你不會是不想離開組織吧……”黑澤久信揚起眉毛,兇狠地瞪著他。
琴酒沒想到他會猜到,看他的表情知道他有點生氣了,難得猶豫了一回,半晌才說:“組織里比較複雜,我的打算並不是離開組織。”
他很少直白地說話,難得卡殼,聲音放低沉,他說:“我也希望你能……我也知道你想自由地——和你那群警察朋友玩。”
話繞了兩圈才說出,琴酒面上還是冷冷的,他下一句話接得很快,似乎要掩蓋自己說過剛才那句話:“離開組織太可惜了。”
黑澤久信看著他,反覆確認自己沒有會錯意,琴酒的意思是他想……謀反?他想搞死那一位自己當boss?
……不虧是我哥。
黑澤久信木著臉,消化著琴酒的這番話,問:“所以你剛才說,希望我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