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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非常奇怪,但是系統不再理他。
黑澤久信有種奇怪的感覺,現在的系統和最初自己見到的,似乎不太一樣了。變得……更像一個人了,還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思索片刻沒得出結論,但是系統說的有道理,他決定試試。
【哥,你不理我的話我就去另一邊了哦。】黑澤久信對琴酒說,最好嘗試著讓琴酒理會他。
可琴酒盯著手機很認真地看,充耳不聞。
好吧好吧。等我從另一邊回來,時間線徹底融合,哥哥也應該就不會生氣了。黑澤久信對自己說。
【我真走了!】他大聲說,悻悻地抱怨,【冷戰什麼的最幼稚了!】
琴酒盯著手機,一個字沒看進去,發現黑澤久信真的走了,才猛地站起身。
“我幼稚?”他自言自語著,氣得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在了地上。
“得寸進尺!”琴酒憤怒地踱著步,對著空氣呵斥,“都說了別叫我哥!你的事我再也不會管了!”
無人回答,黑澤久信已經去到了另一邊。
此時他坐在飛機上,盯著面前的小桌板,臉色嚴肅。
系統問他:“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該怎麼把……那件事說給琴酒聽。”黑澤久信的意識沉入記憶宮殿,在記憶宮殿裡,他站在最底層的一間房間門前。
黑澤久信的注意力全在那扇門上,系統化成看不清臉的人形站在他身邊,用力地推了他一把:“去吧,只有你回憶起來,你才能更好地對哥哥解釋。”
黑澤久信一個踉蹌,那扇門化為扭曲的黑洞,將他吞噬進去。
為什麼系統能在這裡碰到自己?他來不及過多思考,意識就回到了過去。
他面前是十歲的黑澤久信。
天真單純,信賴著自以為是好朋友的人,屁顛屁顛地跟著他們跑去陌生的寺廟玩。
“嘿,黑澤,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麼!”其中一人叫他過去。
十歲的黑澤久信好奇地湊過去,低頭一看,是黑洞洞的井口。
“裡面有什麼在動,你看清了嗎?”另外一個人問他。
十歲的他使勁往裡面看,卻什麼也沒看見,疑惑地說:“我什麼也沒有看見啊。”
話音剛落,他的背後被一雙手狠狠地推了一把,十歲的黑澤久信胡亂揮舞著手臂,慌亂中抓住了井口邊沿。
“為什麼!”他難以置信地質問,綠色的眼睛裡盛滿著恐慌。
把他推下去的那雙手又伸了出來,一點一點地掰開他攀著井沿的手,那人說:“因為你是銀頭髮的怪物!”
“哈哈哈哈哈你看!小怪物都快哭了!”
“噁心,銀色的頭髮。”
周圍的人七嘴八舌地說著,不加掩蓋的惡意像利刃,接連刺在他身上。
最後一根手指被掰開,他重重地掉進了井裡。
抬頭看只有一方光亮,醜惡的嘴臉還在不斷吐出刺耳的聲音,他死死盯著井口,直到他們離開。
“我們把井蓋蓋上吧,那傢伙的眼神有點恐怖。”
“蓋上了他能出得來嗎?”
“他可以打電話叫媽媽——哦,他沒有爸媽,好可憐哦哈哈哈。”
“管他呢,蓋上吧,別打擾了我們玩的心情。”
沉重的井蓋被合上,最後一絲光亮也消失了。
枯井不深,卻是一個十歲的他沒法出去的高度。
他半邊身子浸在水中,他倔強地在心裡反駁,我有哥哥。
他拿出手機,想給哥哥打電話。
“滴——滴——滴”冷酷地機械聲在井裡迴蕩,一聲又一聲,始終無人接聽。
他在被推進去的時候沒有哭,在意識到自己被背叛的時候沒有哭,在被不明辱罵的時候沒有哭,卻在沒有人接電話的時候忍不住掉了眼淚。
綠色的眼睛裡泛起水霧,眼淚一顆一顆地流出。
成年的黑澤久信坐在他旁邊,說:“別哭了,他不會來的,他忙著做任務呢,他也有自己的事。”
年幼的自己顯然是聽不到的,他開始放聲大哭,最後哭聲引來了路過的警察,打開井蓋把他救了出去。
“所以你那個時候有在埋怨嗎?”系統再一次出現在他身邊。
“或許是有的吧。”黑澤久信已經分不清這是他幻想出來和自己對話的角色,還是真實的系統了。
“這畢竟不是什麼好的記憶,所以我一直鎖著。”黑澤久信說,他還在井裡,摸了摸牆壁,很輕鬆地攀了出去,他眯著眼迎來刺目的光亮,意識到自己從那扇門裡離開了。
“但後來也沒有想過說要埋怨什麼。”他回頭看了看那扇門,“現在看來也覺得沒有什麼了。”
系統讚許地點頭:“所以你打算?”
“啊,大概是開始真正地使用我的能力吧。”黑澤久信笑著,在他說話的時候,原本分門別類的記憶宮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扇扇房門打開,裡面的記憶旋轉著飄出,像樂譜一樣展現在他們面前,播放著碎片化的記憶。
在過去,黑澤久信並不能很好地使用自己的能力,他總是有著難以接受的過去,難以面對的記憶,每次想起都會痛苦得令他無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