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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扣下扳機,鮮血濺出,子彈射/入男人身體,讓男人發出更加痛苦的哀嚎。
黑澤久信最終沒有殺死他,僅僅是廢了他的手。
男人的慘叫聲穿透耳膜,看上去已經失去威脅。
但是黑澤久信不放心,彎下腰去撿那把槍。
在黑澤久信靠近後,男人的慘叫聲降低了,變成忍痛的倒吸氣。他從牙縫裡擠出惡狠狠的詛咒:“琴酒,你以為你能活得比我久?”
黑澤久信碰到□□的手一頓,他直覺這不是個簡單的詛咒。
“哈哈哈哈哈,炸彈只有五分鐘就要爆炸了!遙控器不在我身上!琴酒,你逃不掉了。”男人發出刺耳的狂笑。
黑澤久信一驚,死死瞪著男人,這個傢伙在這裡安了炸彈?
他心一顫,完全沒想到自己剛來到哥哥身邊,就要面臨這樣的危機。
所以哥哥呢?系統沒有說過他附身的時候哥哥會消失啊。黑澤久信心中不安,他並沒有發現腦海中有琴酒的動靜。
男人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安,更加肆意地嘲笑起來:“沒想到你也會有這一天,琴酒,和我一起下地獄吧!”他似乎不再感覺疼痛,臉上的表情猙獰恐怖,扭曲不成人樣。
他穩住自己,男人扭曲的面孔和身上流淌的鮮血讓他反胃地移開了視線。他後退兩步環視四周。
廢棄的舊倉庫,扭曲變形的門,地上的貨箱,頭上不規律閃爍的暗燈,嘀嘀嗒嗒細小的聲音,還有——地上掉落的針筒。
黑澤久信突然就明白為什麼哥哥會不在了,是麻醉。
黑澤久信終於確認哥哥的意識陷入了沉睡。
他心情變得極差,眼中泛起濃濃的惡意,上前一腳踩上了男人的腿。
黑色的皮鞋碾壓傷口,黑澤久信絲毫不在意男人發出一聲聲慘叫,他冷冷地說:“該下地獄的是你。”
再怎麼說,黑澤久信也是琴酒的親弟弟。
黑澤久信不再理會受傷的男人,徑直往不斷在倒計時的炸彈那走去。
黑澤久信在過去的二十二年裡從未接觸過炸彈,但是他總覺得自己會拆彈,似乎很久以前有人教過他。
他很慶幸哥哥的風衣口袋裡什麼東西都有,拆彈工具找齊了,他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拿起炸彈。
嘀嗒嘀嗒的聲音是死亡倒計時在催命,男人充滿惡毒的詛咒也一刻不停,汗水順著劉海流下浸得眼睛發酸,頭頂的燈不給力地瘋狂蹦迪,手電筒也快沒電了,光線微弱。
黑澤久信有點崩潰,很想知道為什麼自己剛才沒狠心點把那個男人殺了,還有為什麼哥哥要穿那麼多衣服在身上。
“心浮氣躁乃是大忌。”
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可他居然想不起來是誰的聲音。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給予他力量,黑澤久信深吸一口氣,用小手電照亮整個炸彈的結構,最後看了兩秒便關上了。
他閉上了眼睛,炸彈的結構分毫不差地在他腦海里浮現,每一根線比在昏暗的燈光下展示的還要清晰,每一個位置都清晰地刻在腦中,他穩穩地剪斷一根又一根線,竟是閉著眼進行著拆彈工作。
“這是你的天賦,不要因此痛苦。”這次是哥哥的聲音,“好好使用。”
十七八歲的琴酒似乎就站在他身邊,摸著他的頭說。
“這算好好使用嗎?”他自言自語地問,聲音極低,被滴答聲淹埋。
“咔擦。”最後一根線被剪斷,黑澤久信睜開眼,綠色的眼眸里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他不用檢查也知道炸彈已經被拆除了。
嘀嗒聲停止了,倒計時停留在三十一秒。
即使對自己的能力極為自信,但在確認危機解除時,黑澤久信還是大鬆一口氣,差點就要一屁股坐下了。
他及時想起自己現在用的是哥哥身體,急忙控制住攤倒的衝動,站起身,維持高冷殘酷的樣子。
即使這裡只有一個快要死掉的人,他也要維持哥哥形象!
黑澤久信拿起手機開始翻通訊錄,希望找到伏特加讓他來找自己。
然後他發現哥哥的通訊錄是空的。
他愣了愣。
黑澤久信自己的手機通訊錄從來都是空的,一是怕手機丟失信息泄露,二是因為他的大腦可以記住任何信息,沒有遺漏的可能,比手機更加保險。
可是他不知道原來琴酒也有這樣的習慣。
這下麻煩了,他並不知道哥哥組織里有哪些認識的人——漫畫中得知道除外,更不會知道那些人的電話號碼。
黑澤久信的情緒低落了下來,他發現自己其實並不怎麼了解哥哥。
他和哥哥相依為命十多年,卻並不了解哥哥。在琴酒還是黑澤陣的時候他們是無話不說、親密無間的。
但是在他七歲時,家裡出了變故,哥哥被迫進入組織。從底層人員到現在的琴酒,琴酒的地位越來越高,卻離他越來越遠。
在他成為植物人前,就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哥哥了。
黑澤久信記性很好,他的腦中有一座巨大的宮殿,過去二十二年每一個時間點的細節他都整理得整整齊齊,分類放在標籤分明的房間裡,只要打開房間門,記憶湧出,每一段記憶都清晰地仿佛就發生在上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