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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從前冷峻的少年,還是如今多情的青年,他都很難讓自己為誰停留,最多只能像是與花滿樓那樣的多年摯友相處,一方停留一方偶爾會來尋。
他竟把楚留香的動作也學了去,動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頗有些侷促:“所以我雖然還是很喜歡她,但是也只會停留在喜歡……”
蘇夢枕看神情不太贊同,但他並沒有多說,若有所思的頷首表示理解,反倒金九齡卻是頷首表示贊同,甚至出言附和。
蘇夢枕以前身有多種疾病,雖也不想耽誤人家姑娘,但也會生出‘人生短暫,及時行樂’這樣的想法,對他來說,盡力爭取,擁有過才是更重要的事情,他不贊同倒是十分正常。
金九齡如今已入公門三十年,尚且未曾娶妻,從這點便能看出他與陸小鳳在這方面是同一類,因此他的態度也很正常。
倒是晏亭既不贊同,也不反對,倒是瞧著面前的茶碗發起了呆。
陸小鳳忽然怪叫了一聲:“晏亭!你怎麼坐得這般近!”
方才金九齡因著被破壞的計劃心神大震,原本足以注意到周圍的注意力被分散,沒有注意到身周的不對,蘇夢枕又因著自己雖然與晏亭同坐一邊,但距離其實也不算很近,便沒有多問,陸小鳳在猛然間從薛冰的事情中反應過來之後,就注意到了他身上的不對勁。
也怪不得晏亭今日話竟如此之多,距離蘇夢枕也只離了一尺五,顯然他是有什麼心結被解開了。
陸小鳳這一句話吸引了兩個人都去看晏亭,這放到別人身上不顯眼的事情放到了他身上便顯得十足意外。
晏亭沒有多說,只道出了結果:“是游龍生為我解了這問題的。”
蘇夢枕未曾見過游龍生,只隱隱聽過名字,便一邊說著‘恭喜’,一邊下意識去看另外兩人。
接收到他的眼神,金九齡笑著把精美的摺扇收起放於手中:“是那位藏龍老人的獨子游龍生游少俠。”
本人不在面前,陸小鳳反倒是難得誇讚,面色坦然,語氣坦蕩:“面若冠玉,意氣風發,劍術卓絕,既冷峻亦十分熱情,雖有傲氣但無損風采,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話里話外都是想給蘇大樓主留下一個極好的印象。
蘇夢枕讚嘆:“原是如此。”
如此直白的誇獎,讓他已然在腦內勾勒出一個鮮衣怒馬的少俠形象。
既然是這樣的一個鮮明的人,那能解的了晏亭問題,似乎也並無任何問題。
這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陸小鳳便調侃道:“也許下次再見晏兄,我們能瞧見真容也說不定?”
看著他擠眉弄眼還不顯得猥/瑣的怪模樣,蘇夢枕也忍不住發笑,金九齡的心情也稍微放鬆了幾分,可那計劃的偏離還是讓他感到心驚。
“說起這黑牡丹,繡花大盜是在拆,並不是在繡。”
晏亭忽而吐出這樣一句話來,讓金九齡後背處的裡衣徹底被汗透了。
陸小鳳笑道:“果然,晏兄眼力極好,亦是很細心,想必在神針山莊之時,也是晏兄先提出來的這一點吧?”
見晏亭微微閉眼同意,蘇夢枕若有所思:“看來這位大盜的確是一名男子。”
他又一次看了看晏亭:“還是一名很細心,知曉常人思維的男子。”
陸小鳳忽而笑了:“說起細心,在座的幾位中不就有一位是特別細心的麼?”
純白色長髮的男人看向了金九齡。瞳色略淺淡的蘇樓主也看向了金九齡。
作者有話說:
晏亭:哈!看我掀你計劃!
——
第62章 存活+62
被三個洞察力十分敏銳的人盯著, 饒是金九齡也在瞬間汗毛倒立,又出了一身冷汗。
可他除了一開始動作僵硬了一下後,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同, 他溫潤的笑著, 竟比溫潤如玉的花滿樓還要溫和些:“怎麼?諸位不會懷疑我金某人是那繡花大盜吧?怎的突然都看向我……?”
三人又只是看他, 誰都沒有第一時間說話。金九齡在如此安靜的氣氛中,頓時心跳如擂,沒有顯露於桌子上的那隻手指尖隱蔽地輕輕蜷起, 生怕下一剎那自己便暴露了。
別慌,他安慰自己。
畢竟,他們又哪裡是還沒有證據便如此挑明了的那種人呢?如此說來,說不準是在詐他!
……別慌,你可是六扇門三百年來的第一高手, 這次又策劃已久, 怎會連一點預兆都未曾出現,便暴露了?若是不認,他們也並無辦法,不是嗎?
如此安慰, 他終於平靜下來,勉強恢復一些往日風度。
金九齡露出了一個正常的笑。
他方才溫和得過了頭, 竟無端讓人有些發憷。實在是他與平日裡大不相同,這笑容不同,哪怕是一個人, 也會表現出不協調。
——那是氣質上的不協調。
這裡一時安靜到了寂靜的程度, 周圍的喧囂已離他們遠去, 仿佛只剩下了這一桌和四個人。
而原本只是調侃的陸小鳳, 在瞬間意識到金九齡有問題, 他笑容不變,繼續道:“金兄多慮了,我自不會有如此想法,只是要說細心,就屬金兄查案無數,你是再細心不過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