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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龍生也道:“這很多了。”
晏亭轉了轉中指的戒指,微微垂下頭:“這些,我攢了好幾個月的。”
游龍生:“正因為幾個月就已這麼多,才說明你厲害。”
他出來遊蕩江湖,別說賺錢了,淨往外掏錢了,他又不願意去/賭/場那種地方,自然只能花一點少一點。
無情點頭:“依靠自身獲得如此多的錢財,你該以自己為傲才是。”
他又放輕聲音道:“這是官家庇護的,你大可不必擔心這裡會被人打砸,上面也很關心這裡,你只管投錢等著分錢便是。”
等晏亭去宮中治好了那位的身體,這點小事情自然是無可厚非的。
無情又說:“你去治好那位的身體,官家自然不介意你分一杯羹。今日還早,離落宮鎖還要一段時間,又是御前帶刀侍衛御貓展昭在宮中當值,你今日入宮去,這是一個頂好的時機。”
他拿著腰牌道:“等下我領你去宮門前請示。但我需提前知會一聲世叔,再要問問開封府的包大人和公孫先生他們是否有需要帶給展護衛的東西,我還得知會他們你能夠治好那位……當初的案子是他們經手的。”
他仿佛這輩子都沒有說過這樣多的話,一大段一大段的,他說完自己的喉嚨都下意識滾了滾:“見笑了。”
游龍生一手摸著魚腸劍,一手摸著下巴深思:“是位大人物呢。”
晏亭可不在意那個,他對這些不關注,他只會在意:“是好人嗎?”
快三十年前的事了,無情都沒有那麼大歲數,這讓他如何說?宮中那些算計,不身在其中如何能知?
他頓了幾秒:“我不知道。”
那位夫人回來也不過幾個月,當年又是在他人算計下被打入冷宮,進了冷宮的人,自然就不會再被人在意,放在心上,更何況她進冷宮的原因著實奇特,當時天子十分生氣,自然不會留存她的消息。
游龍生倒是說:“果真是宮裡那位的話,當年她是有名的寵妃,既已受寵,應是有爭寵的手段,但不一定會害人,但……誰也說不準。”
無情等他說完,才道:“慎言,不可背後妄論。”
但他之前不也是沒有阻止嗎?游龍生腹誹一句,但還是沒有戳穿他,反而道:“晏亭,你就當你是去省這十萬兩了。”
晏亭遠眺了眼皇宮的方向,閉眼搖頭:“北方戰爭平定還需時日,我朝重文輕武,想要錢便只能增加稅收,南方要麼洪災要麼旱災,朝廷前段時間又要給陳州賑災,百姓給不出錢,朝廷往外給錢,兩塊養馬的好地方一份在西夏,一份在遼,我怎麼還能管他要錢?”
國庫空虛,如何能有錢,如何能要這麼大一筆錢?十萬兩白銀都已經是莫大的數值……了,等等。
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游龍生一言難盡地看他:“你說的都對,可現在國庫不空虛了。”
晏亭:沉思.jpg
無情倒是還不知曉此事,當時追命離開也不過是聽到了些風聲,沒想過還能撈一大筆回來。
為復國做準備的財富,那可想而知會有多少,總之肯定不會少,便是逃亡,當年也是安排好了所有事情才讓小王子逃出來的,與其說錢財可能會丟,不如說根本就是完好無損,一絲一毫都沒有少的帶回來了。
游龍生便幾句給他解釋了個大概,然後提起追命:“算算時間,他該回來了,讓他之後回來親自和你說吧。”
無情垂眼,仔細思考,想起了世叔的確提到過,追命師弟有寫過摺子回來,只不過因為事關重大,他便沒有多問,想是今日世叔呈給官家以後,他便能知道具體的事情了。
然後他便放鬆下來:“那這十萬兩……”
他看見了,晏亭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精彩萬分——雖然他還是面無表情的,可是那眼睛裡的情緒變得非常複雜——無情敢說,他的眼神中,有著懊惱,還有對錢的渴望,可他閉嘴不說話的樣子也實在是有趣。
晏亭猶豫許久:“……”
一到金錢有關的東西,他總是不能夠那麼果斷,也不能夠那麼理智的思考。
畢竟,那可是錢啊!
那可是錢啊!
是錢!
晏亭這樣一個銀髮的俊美青年,他的外貌實在是非常出色,昳麗到都能稱得上是艷麗了,而似乎什麼都不缺的他,此刻居然在愁自己的錢不夠多,想要更多的錢,可他能根據自己勞動拿到的報酬,卻在此前被他自己否定了……他正為此而懊惱。
游龍生忍不住笑:“沒關係的,官家不會知道的,你大可以要這筆錢,這可是應該付給你的診金。”
無情當做沒聽見沒看見。
晏亭似乎感到十分可惜,他閉了閉眼睛:“五、五萬兩……”
好像非常心痛的樣子。
無情點頭:“便如此罷。”
游龍生笑了一下,拖長音道:“晏亭——”
晏亭便道:“好。”
他腳下腳步不停,但此刻忍不住發出了真誠的疑問:“他會給我嗎?”
他已打算先要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