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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世子此次鎩羽而歸,心中卻也沒有多大怨氣——對方可是江湖絕頂的高手,他即便是有怨氣也沒什麼辦法,倒是不如想想其他的法子——他忽而還覺得葉孤城可以放心。
可他忘記了,葉孤城縱然是個絕頂劍客,可他同樣是這防衛邊疆海域的武官,更是這白雲城的城主!
葉孤城待人走後,眼睛微微眯起,很快在想好了事情後又睜開:“來人。”
頓時有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的僕從立在一旁。
葉孤城冷淡道:“備好筆墨。”
僕從應聲後,迅速消失在葉孤城視野範圍內。
他的確是劍客,可劍客又不一定是君子。
至少,他是城主,他自覺不是君子。
白雲城的百姓還要生活,他有這樣的“一大家子”,自然不會亂來,不過首先,讓他先寫一封信好了。
送信的人……便看看能否委託到司空摘星好了。
說起來,似乎丁氏雙俠近日也在附近……只是他們武功尚可,輕功一般,是次要的選擇。
可人品有保障。
丁兆蘭丁兆蕙雙胞胎兄弟二人是南俠展昭好友,更是鎮守雄關總兵之子,父親擔著如此重任,他們幼時家教自然極其嚴格,他們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平平無奇之輩。
至少在國家大事面前,他們絕不會含糊。
可司空摘星勝在快。
這著實讓葉孤城要取捨一番。
他若是能有更多證據就更好了,可葉孤城想了一想,覺著四大名捕怕是會被派出來,證據不需要他去煩惱,便又摩挲著劍鞘,先去用午飯了。
*
這江湖上,本來就沒有什麼永恆的秘密,不如說因為人多眼雜,反倒是很容易泄露了行蹤,又因為有著路引等等,很容易確認身份,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是司空摘星那樣,能夠易容變化臉的樣子,至少……晏亭是不行。
他本也沒有什麼要遮擋的想法,反而有一些不太理解為什麼要遮掩。
他的行蹤本就很難找了,再躲藏起來,真正需要救治的那些人又該怎麼辦?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從沒有遮擋過面部,或者是隱藏身份。
——除了變成本體天狐的那段時間。
不過你找天狐阿亭和他神醫晏亭又什麼關係?很明顯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而這樣的晏亭若是去一個地方,會有多少人發現他的行蹤?
這很難確定,因為想要找到他治病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而只有少數撞大運的人能夠碰到他。
如今,晏亭就在南海的這個白雲城,這個消息會傳出去嗎?
答案是肯定的,只是不會如此迅速罷了,況且白雲城是一座小小的海島,消息也不是那麼容易傳出去的,即便是鴿子也不是很擅長飛過海域,只能說得到消息的必定在附近。
比如另一位世子爺。
不過他如今還不知曉此事,因為他還在海上,只是還沒有回去,回到那座屬於他師父的無名島上。
此刻,消息由另外一個人拿到了,這個人是一位少女,她向父親報備之後,乘著船出發了。
眾所周知,晏亭是一位醫者,那少女自然也不會有別的事情來找他,她是來求醫的。
她已然上了船,奔著白雲城去了。
對此一無所知的晏亭還在等待他的少年。
……
離開了城主府之後,晏亭瞧著天色是午時,也就是說馬上要用午飯了,可他辟穀,自然是用不著進食,便避開了大部分的視線,只在下榻的旅館門口露了面。
萬一真的有人要找他,找不到,那豈不是太沒有人情味了?
況且,露了面的話,游龍生也就能夠找到地方了。
一月之約已到,也不知曉游龍生什麼時候才會到達,他又會在這裡住幾天。
他本以為短時間內會沒有人來:這裡是一個小島,便是消息傳回內陸也不會那麼快,況且這種兩點一線類的路程,便是想來找他的人,也得考慮一下他是否離開了,而這種在茫茫海域之中的情況,明顯很是不利。
萬一風大浪大,他們乘坐的船說不定就會有什麼危險了。
——但他們來的比他想像中要快。
晏亭到這裡的第三日一早,他運行內功心法一個大周天后在碼頭瞧了瞧,等待了沒多久,竟然真的瞧見了一艘船!
他便多等待了一會兒,等船隻停靠後,從船艙中走出了一個深藍色衣服的少年,那不是游龍生又會是誰?!
顯然,游龍生也瞧見他了,頓時也不走正常的道路下船了,反倒腳尖一點,帶著他的劍與包袱,從船頭飄然下來,立於他面前。
少年看上去比之前穩重了些,但他們真正的相別連一月都不足,這種穩重……晏亭認為是自己的錯覺。
畢竟游龍生一見到他,臉上的笑容就下不去了。
任由他在外面多麼威風,在晏亭這裡,他都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年。
畢竟在晏亭這裡,他完全不用思考什麼陰謀詭計,實力也使得他的安全有保障,在阿亭離開之後的幾天裡,抽空回了一趟藏劍山莊,去看望自己的父親。
藏龍老人知曉他是跟著晏亭之後,反倒是放下了心,大部分時間都在安心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