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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摘星也終於平靜下來不再耍寶,他笑了笑:“我來也是想看看陸小鳳他又卷到什麼樣的麻煩里了,怎的還沒結束?”
最近沒有和陸小鳳的翻跟頭賭約,也沒有願賭服輸的花上好幾天挖蚯蚓,弄得自己一身髒,感覺時間一下就空閒起來了。可陸小鳳又是有麻煩纏身,最近很是有正事的人,他便接了委託,親自來看上一看。
這才是他到這樣一個地方的原因。
畢竟這平南王府他也不是沒有來偷過,他從前自然也會想稍微避開,可現在不同了,平南王府的庫房總管江重威之前被平南王好好安頓,不在府中,這便沒有能夠攔住他的人了!
他唯一來的那次差點被逮到,後來偷來的東西他也很快還了回去,偷很驚險,還也很驚險。而這江重威是被治好了,可還沒有復職,他自然膽子大了不少,接了那委託立馬快馬加鞭地趕過來了。
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巧,遇見同樣剛進封地的晏亭。
晏亭聽他這話里話外都是對陸小鳳的在意和關心,他微感詫異——這種為了朋友安危而特意趕來的行為實在更像是陸小鳳那人會做出來的,司空摘星在江湖上可沒有這樣的名聲——金黃色的眼眸下意識上下掃了掃他:“也快結束了。”
司空摘星:“快了?”
“快了。”
“他會有危險嗎?”
“不會。”
面容平凡,眼睛異常明亮的司空摘星道:“我就知道禍害能活千年!”
然後他又道:“可需要我出馬?”
偷王之王的技術實在高超,想偷些什麼證據啊把柄啊,那不是手到擒來麼?他這一問也就表明他的確只是為朋友而來罷了。
他不知曉平南王與宮九的那些事。而這些事情也處理得差不多了,官家的詔書或許已然在路上了。
晏亭:“不需要。”
司空摘星立刻停下腳步,往反方向去了。他一個跟頭翻上房頂,霎時間沒了身影,只留下一句話隨風飄來:“我走了,不必告訴他我來過!”
江湖人總是這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他為誼而來,又為義走,似乎做了好事也不想叫人知道,這與其說他是偷,不如說他是俠。
畢竟這兩者也並不衝突。
晏亭望著他遠去的方向,耳朵輕輕動了動。直到走到略顯偏僻的巷子裡,他才道:“閣下跟著我所為何事?”
這樣的氣息與腳步聲有一些熟悉,但是一時間讓他想不起是為何會感到熟悉。按理來說,短時間內見過的人他不應會忘記,畢竟越新的記憶越清晰,他來這裡也不過是幾個月罷了,為何會想不起這曾經聽過的聲音?
晏亭再次去感覺這個人的氣息,得到的結論仍舊是熟悉,但……還是想不起?
這到底是為何?
還不等他想出一個所以然來,那並未用心藏著自己的正人君子便走了出來,開口了:“無事。只是恰巧碰到傳聞中的晏神醫,不免生出幾分好奇來。”
坦率,真誠,一瞧就是一個俠義之士。
這人晏亭的確見過,正是那鼎鼎有名的嵩陽鐵劍——郭嵩陽。
幸好郭嵩陽的話里先說了是初次見面……晏亭也想起來了,他在游龍生身邊的時候,以那隻叫‘阿亭’的小狐狸的身份見過郭嵩陽,那時他只覺得這人是個人物,更是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對他的印象極好,也知曉他是會為別人之託而奔赴刀山火海的俠士。
……只不過那時晏亭並不是人形。人形與獸形的感知終歸還是有些許差別的,這才會讓他沒有第一時間認出。
幸虧是郭嵩陽先開口了。
晏亭又一次如此慶幸,不然他那一句‘好久不見’豈不是太過突兀了?
未曾見過,又哪裡來的‘好久不見’?
晏亭眨眨眼睛,明黃色的眸子轉向郭嵩陽,他瞧見男人身後背負著的玄色鐵劍,似乎一下便瞭然道:“嵩陽鐵劍?”
郭嵩陽大抵聽過很多次這樣的問話了,他頷首:“正是在下。”
其實當日游龍生的第一反應也是這樣的問法,似乎在江湖上每個人都要有什麼名號,見面不叫名字先叫這名號。
晏亭也點點頭,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問他從哪裡來?初次見面是不是太過突兀了?這似乎已然屬於私人問題了,與他有何干係?
而郭嵩陽也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他雖然好相處,但這要看對方是否和他脾氣。
因此這一時間場面難免僵持,最後是晏亭抿抿嘴,試探道:“如若無事,我便先告辭了。”
郭嵩陽卻坦然制止了他:“你可是有什麼麻煩?”
晏亭不明白他為何要問這樣一個奇怪的問題,他只道:“沒有。”這麻煩,並非是他自己的麻煩,而這麻煩也很快就要解決了。等官家的秘密詔書下來,這平南王再怎麼努力也蹦躂不起來了。
……畢竟他收買的人都在京城的皇宮與禁軍之中,自己也沒有養私兵,更沒有鑄造兵器。
換言之,只要擒住了平南王與平南王世子送往京城,不驚動宮九那邊與襄陽王,防止打草驚蛇——最好是絕密,誰都不要驚動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