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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們如今也不會知道,這個平南王世子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若說是假的……那平南王還把他當真的,定是花錢僱傭,或者是簽了什麼契約,這幅病弱模樣說不準正是對方願意扮演世子的緣由:能夠得到錢財來治病。
不然以尋常人家的財力便可以知曉,沒有治療定是活不長久的。
葉孤城卻無法直言,這到底是不是平南王世子。
因為他實在是久不出白雲城,絕大部分時間都會留守在城池中,提防不知何時便會攻擊的海寇。正因為有他在,海寇才不能把白雲城當做跳板與大本營,直衝平南王封地。
聖上正想著要給葉孤城升一升官職,只是忽然接到了摺子,葉孤城十分直白的挑明自己曾經心動過,這才說明了平南王的計劃。
趙禎還算是一個有點意思的聖上,他只覺得常人多少想過要自己的這個位子,這豈不是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因而他不但沒有因此對葉孤城生氣,更是準備在此事了結之後,算葉孤城功勞時候正常給他算上,再加上這麼多年來也算是勞苦功高,即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如今已過而立仍舊沒有婚配,雖也有一心向道之緣故,但未免不會有一些不願意耽誤別人的想法。
總之,他無法判別平南王世子的真假,他只知每次自己應邀去到平南王府之時,見到的平南王世子是真的,而且身子骨還算好,習武天資也不算是太差。
其實想及這裡,在場的人幾乎也就知曉,這宴席上幾乎病入膏肓的平南王世子定是假的,聖上也不是容易被誆騙的,他自然也想得到,只是葉孤城向來謹慎,沒有把那平日裡出現在常人面前的人定死為假冒的。
蘇夢枕推脫了酒杯,避免了被平南王灌酒的窘境。他直言身體底子不好,即便被治好也尚且有著不少虧空,尚需要時日才能恢復正常。話到如此地步,平南王自然也不好說什麼。
只是平南王的目光總會偶爾在他身上巡梭而過。蘇夢枕的直覺使得他身上宛若針扎一般,汗毛直豎,他卻不動聲色地掩眉喝茶,當做不知。
平南王只是粗略學過武功,但他原本本身是皇子,又並不十分感興趣,便只用作強身健體,這三腳貓功夫只能對付一些沒經過修習的普通人罷了,便是那十歲的少/林小和尚,恐怕也能將他打倒在地。
不過他身份尊貴,平日自然沒有人主動要與他比劃比劃,他自覺武功平平也沒有要比劃的想法,只是他會覺得自己練過一些,只是瞟上幾眼,定是很難被發現。
但是氣機這種東西是很難說的,也很難讓平南王感受,因此蘇夢枕在被盯著的一瞬間便渾身不舒服——雖說因著平南王武功微末,並無危機感,但這殺傷力不大,存在感卻極強,實在是無法忽略——在宴會接下來的持續時間中,蘇夢枕表面冷淡孤傲,實際上如坐針氈。
還好平南王的目光不全在他身上,一部分分給了晏亭與陸小鳳這兩個不好被拉攏更不好動的人,大部分分給了赫連春水與在場的舞姬。
他話里話外都透露出想要探聽赫連春水此行是否有其他目的,赫連春水焉能不知?若是一點目的沒有,平南王反倒會抱有懷疑。
赫連春水與平南王不怎麼打交道,也不過是近幾年的諸王入京之時,官家設宴曾見過罷了。他畢竟是近幾年才有資格參與宴會的,先前年紀都還小。
因此假作自己涉世不深,頗有心計但不如老狐狸那般狡猾世故,只能說是圓滑罷了。待酒過三巡,他便道出自己此行還有其他目的,但繡花大盜一事了了,基本便完成了絕大部分,剩下的他慢慢做就是了。
平南王不抱希望的問了句,果然,只見赫連春水直搖頭,他便閉了嘴不再多問。
自然他再問,赫連春水也是不會說的。不過平南王到底沒有老糊塗,說起年紀也還不過半百,有點野心,兒子也在壯年,更有血脈、封地、王爵,想要拼上一把的心情其實也並非不能理解。
但,理解又能如何呢?生在皇家,想要安穩過活便總要付出一些代價,他想要造反,那隨之而來的代價他也必然要自己承擔。
赫連春水心中雖然理解,但絕不會認同。北方邊界本就多戰爭,南方更是經常受災,國內更是重文輕武,若不是層出不窮的武林豪傑起到了帶領的作用,又怎會有那麼多人去學了武功?
重文輕武,雖有開/國手段的原因,又何嘗不是因為百姓貧窮呢?人家都以為窮才練武,事實上也不盡然,想要練武功,反倒是富人會更加占據優勢。
天資一般的人,又哪裡有師父願意收?多半要花上不少的錢財來請一位不知道何時就會拍拍屁/股走人的師父,而真正的高人又不屑於這點錢財,收徒弟向來看高人自己的心情、未來徒弟的資質和心性。
有些練武受的傷也需要藥材輔助,因此這的確是很花錢的,就連騎射也是如此。首先,沒有馬要談何練習?好弓箭更是一筆錢,要用的箭矢總不能只有一根,跑馬的草場和餵馬的花費也要擔著,從頭到尾都是個‘錢’字。
讀書也是要花錢的,一卷珍貴的書籍自然也極貴,上私塾自然也要錢,還要給教書的先生束脩,教書先生也是要過活的。
兩者花錢都不少,只是武會更加花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