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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想的卻要多一些。
薛衣人已經成名多年,如果他對此有所察覺,還願意包庇首領……他們若是想除去薛衣人,大抵青衣樓來的這些人全都集合在一起,也打不過他一個人。
而無情本身是十分擅長暗器的,可他只在特定的暗器上淬/毒,因為他說到底還是一個捕快,自然不能隨隨便便就給人下/毒。
他自己的輕功雖然很好,但只勝在輕靈飄逸,在他腿部治好不過半個月的如今,他不確定自己能打過薛衣人。
而且薛衣人還願意幫對方冒認,說明對方一定是對他很重要的人。
因而考慮到種種原因,無情並沒有戳穿薛衣人,薛衣人也知道他會知道,雙方都是知曉“薛衣人是首領這件事是假的”的狀態,雙方都在演戲。
他們維持了表面和平,儘量用比較溫和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並且在寥寥數語之中,他們達成了共識。
無情不會再繼續探查組織的真正首領是誰,薛衣人也給出承諾,他會想辦法說服真正的首領交出組織的人手。
兩個人都不是傻子,甚至比大多數人要聰明,不說無情,只說薛衣人。
他在最開始似乎沒有想到他們到來的目的,但是很快在無情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意識到了真正的首領就在他這邊,並且還是他熟悉的人,因而才會認下。
無情在到達客棧之後,他詢問晏亭:“你接下來可還有別的事?若是有安排,便不用留在這裡。”
晏亭想了想:“許是會去確認一下中原一點紅的狀態。”
無情頷首表明他聽見了,他又道:“你去過那邊後,需要再回一趟京城。”
晏亭不解:“我回京城做什麼?”
“有一個病人將在京城等你。”
晏亭霎瞬間恍然大悟。
他想起了在差不多二十天之前,他第一次碰見追命那時,他所答應的事情。
當時追命說,北方戰爭再有幾月將要平定,餘波差不多會有兩三個月,且拜託了他治療蘇夢枕。
如今還未過去一月,蘇夢枕便能夠趕回來,這是一件好事,說明事態完全對宋有利。
不過無情這一路上顯然沒有接到過情報,這表明他離開京城之前便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
可他如今才與他說。
這便能說明蘇夢枕要回京城的消息如今只要消息靈通些的便都能知曉。
無情的保密做得極好。
晏亭想明白之後也並不在意,因為這是對方的職責所在。
不過既然如此,他是不打算再留了:“既如此,我便不多留了,此方事情全與你身上,可有礙?”
無情搖頭:“無妨。”這是他的職責。
晏亭頷首低眉:“那我告辭了。”
無情:“後會有期。”
晏亭恍然想起這邊人常說的話,心中的小狐狸昂首挺胸,與他一同說出口:“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他的眉眼似乎也柔和了:“後會有期。”
他在此刻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真正的俠客一般,戴著遮掩的幃帽,騎著快馬,瀟灑肆意。
不過他還未曾忘記要距離無情三尺。
晏亭:……
已經養成習慣了也沒有辦法。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晏亭一夾馬肚,立刻遠離了這裡。
這可是四大名捕之一的無情,哪裡輪得到他來擔憂?還是考慮考慮中原一點紅好了。
他騎著馬去,也不過是因為考慮到今日起便不會再有暗/殺者被派出,且蘇夢枕應該還在趕回的路上,便是到了京城也要修整一下才是。
輕功太高速度太快,顯然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晏亭想。
*
某處隱蔽的居所中。
晏亭已然找到了中原一點紅的所在,只不過誰能想得到呢?一個組織里最頂尖的殺/手,居然住在這麼簡陋的一處院落中。
他遠遠的看著院落,還看到了那院落中圈養起來的雞。
看著中原一點紅餵雞,就像是看到了瘦弱的書生一邊咳著血,一邊用刀砍著敵人般難以置信。
但是想及本是個劍客卻能夠洗手做羹湯的曲無容……這兩人的相處模式又讓人覺得這副場景其實也很正常,還能令人繼續相信愛情了。
晏亭的目光不過是多在中原一點紅身上停留了兩息,那位認死理的殺/手便掏/出長劍,露出他那把又窄又薄的細劍來:“什麼人?!”
銀髮的青年心中打滾的小狐狸動作戛然而止,金色眼眸瞪得圓圓的,看上去分外可愛,只是沒有人會知曉。
晏亭在一瞬間有些低落。
即便、即便是知曉這是正常反應,但他總有一種受傷了的錯覺。
中原一點紅這樣的人,如果不好好進行偽裝與保持警惕,又怎麼能夠活到現在?
晏亭:但心裡還是很難受QAQ
小狐狸停止打滾後端坐起來,耳朵高高豎起。
……好,就這麼做!
*
已經安靜一日了,想必下一次追殺馬上便要到來。
中原一點紅一邊餵雞,一邊警惕周圍。
已然收手不打算再做生意的中原一點紅屬於叛逃,他自然知曉之後會過得有多麼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