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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不知道這隻狐狸到底是怎麼想的,居然很是願意‘多管閒事’。
他是給自己找了個寵物嗎?這很明顯是找了個爹吧?
這與他父親那副不贊同的模樣實在是太過相像了。
游龍生只能順從地起身,開始在地上撿樹枝,然後堆成一堆,又從懷裡掏/出一個火摺子,便點燃了。
清晨的涼意還沒有褪去,多烤烤火也沒有壞處,且追命帶回來了一隻兔子。
陳州乾旱,而後造成饑荒,外面的林子樹葉都沒怎麼少,那些動物也沒怎麼少,這實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注意到少年奇怪而疑惑的表情,追命解釋道:“陳州只進不出,不然冷血也不至於當初光明正大進了城後,再無法主動離開了,也因而還留有一些沒有逃離、勉強能夠生存的野/兔野/雞。”
哪怕是早已經辟穀的晏亭也無法拒絕這些:這可是兔子和雞!雖然正常狐狸吃得最多的還是田鼠之類的,可他還是很喜歡烤雞之類的吃食!
像是注意到他渴望的眼神,游龍生手腳麻利的快速處理好兔子,然後把它串起來,灑上一點他帶來的粗鹽:“野/外便只能應付了。”
追命點頭應聲:“如此就已經足夠了。”
有口吃的就不錯了,很多時候都沒得吃,連身體清潔都沒得辦法。
白色的狐狸盤在少年的肩膀上盯著烤兔子,嘴不知不覺就張開了一點,舌頭都偷偷地放到了外面,他一邊聞著少年外衣上的清香與逐漸飄散出來的烤兔肉/香,一邊忍不住想,這也許是他來到這邊的第一頓正經飯……還真是,他畢竟辟穀了,又不用進食。
去大漠的時候,楚留香他們發現他的水囊幾乎沒有動過,可是那時候也沒有人主動說些什麼,他們只是稍稍留意了他之後的其他表現,竟然發現晏亭幾乎不用進食,也不用喝水!
因而他們誰也沒有提,而在這種事情面前,便是胡鐵花,也是一句話都不會被問出來的。
他們能當別人的朋友,多年沒變,總是有理由的——“嗷!”的一聲,狐狸便直接從少年的肩膀上滑了下去,追命沒注意他們這邊,便問起是什麼原因。
游龍生怔怔的:“……啊。”
他雖然下意識接住了這隻腳滑的白狐,還順勢把它護在了懷裡,可他整個人也是靈魂出竅的狀態,他抬起手,呆愣地摸了摸還有些不知道是潮/濕還是涼意的臉頰:“被、被/舔了一口……”
追命:“……”那你的表情不要搞得你好像和人親了一口一樣啊!
最後他們十分僵硬的吃完了這頓飯。
追命吃著乾糧配著酒,再時不時吃上幾口肉,好不愜意。游龍生與他一樣,不過是配著水吃的,至於晏亭這隻狐狸?它被分到了兩成的肉,與它的體型相比,其實也算不上少了。
它吃兩口便忍不住瞧一瞧游龍生,等游龍生收回目光,它也偷偷吃,然後繼續盯著他看。
追命看出這隻狐狸實在是很喜歡游龍生了:“你以前莫不是救過它?”
俊美的少年此刻已然忍不住挼起身上毫無異味並且十分乾淨的白狐,聞言懷疑的想了想,可卻沒有絲毫印象。
於是他搖了搖頭,然後就看見白色狐狸也搖了搖頭,他失笑,用手點了點白狐額頭上的紅紋,親昵道:“……真是的,你呀。”
白狐不滿地後退一步,象徵性地呲了呲牙。
在用過早飯後,他們騎著馬跑過最後五里路,因著考慮到包大人趕過來也差不多三五天,如今入陳州已有三天左右,他們終於還是從城門入城了。
陳州城內,包拯正頭疼的歇息在一處招待他們的院子中。
這些官員的嘴實在是太緊,顯而易見他們應該有什麼把柄被拿捏在安樂侯的手中,這才會造成如此嚴重的欺上瞞下情況!
要不是冷血被心細的諸葛神侯上奏後暗派,這件事還要瞞上更久。
當今看到摺子只以為陳州賑災進行順利,最近就連龐太師也忍不住得意幾分;百姓們以為安樂侯是來賑災(明面上的確是如此),又失望的被人當了案板上的魚,這傳出去便會讓當今失了民心!
當今如何會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國之不強,在於民也。
安樂侯此舉,乃是讓皇帝失民心的大事,更是在動搖國家之根本,更會讓那些江湖人士對皇帝不滿。
公孫策只在醫術上特別出色,謀略雖也不差,卻不比醫術更高,如今最重要的是,定然有什麼他們不知曉的地方,藏著那群被強搶的姑娘們。
這次來的只有展昭、王朝、馬漢,白玉堂在守著開封,而白日是不可能有消息的,夜晚裡冷血與展昭一同去探,卻到現在都沒什麼發現。
安樂侯又以他才是賑災欽差的理由,拒絕與他們見面,更別提合作,而包拯又不能打草驚蛇,讓對方狗急跳牆直接滅了口,因而便僵持住了。
只能說現在唯一的好消息是安樂侯的所作所為才沒過多久便被發現,暫時不會有更加嚴重的後果,可情況也正是僵持在這裡了,他們需要一個突破點。
可這突破點又該如何去找?
包拯想著那群還在受苦的老百姓們,此刻都已然能夠用焦頭爛額來形容他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