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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只是趕走而已,這實在是很輕的處罰。
霍天青站得筆直,卻因為心境變化,竟顯出幾分佝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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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午時,上官飛燕進了地界。
因為霍天青蹲守到了她的行跡,知曉她是此刻才趕來,到山西的路途其實並不遙遠,只是對上官飛燕來說,功力不夠,馬匹又不是上好的:她自然是想所有錢都是她自己的,騎術也一般,比陸小鳳他們那些常常騎馬的自是差了很多。
霍天青不給上官飛燕去見她另一個同謀人上官瑾的機會,他直接拉住上官飛燕:“出大事了!”
“你怎麼在這?等我嗎?”,詫異過後,上官飛燕也焦急道,“是出大事了!我要離開一會!”
霍天青溫聲哄她:“我的事情很急,飛燕,先聽我說好嗎?”
一個優秀男人的眼中全都是她,這怎麼不讓人心動呢?上官飛燕猶疑了一瞬間:“可他們找到大智大通了!我沒能殺掉他!”
霍天青:“原來——”
他的話還未說完,細微的破空聲在此刻響起,有什麼東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立時到了上官飛燕的身上,美麗的少女也頓時癱軟倒地,面色青白,嘴唇烏紫。
她的眼睛瞪大,仿佛是感到非常不可思議:“竟、竟然……”
作者有話說:
文里的霍天青更清醒一點()
第19章 存活+19
頃刻間,如花一般的少女便要身死,她的眼睛在訴說著不甘心,她在求救。
霍天青本已經下定了決心,可他看著少女的眼睛,也實在說不出拒絕她的話,因為此刻的她太過可憐、太過可悲,青年想到以往的溫存,此時竟也有些傷感與不舍。
花朵凋零的太快,他全然沒有去尋找凶/手的心思,因為他若離開,便再也看不見活著的上官飛燕了。
青年附身,撐住少女的腦後:“飛燕……”
“治不了?”,在這種人命關天的時候,陸小鳳下意識看向晏亭藏身的方向,可他又猛然想起,對方絕對不會治療一個壞人——雖是以晏亭的標準評判的壞人——他又補救,“抱歉,你本也沒有救她的必要。”
江湖人不放心晏亭也在於這一點,對方的標準是什麼樣的?他現在的標準還算是正常,可若是某一日他的心態變了……畢竟惡人也不是一開始便是惡人的。
晏亭若是知道了,怕只會在心裡笑說他們想得太多,他要是真的變了,首先便要被師父打個重傷再說。
霍天青聽得陸小鳳仿若是自言自語一般的話,猛然抬頭:“她、能救她嗎?!請出手救救她吧!”
花滿樓輕輕蹙眉,偏開了頭。
即便是惡人,那也是人命,他總是這樣心軟。
游龍生也有些不忍,但一想過她做的事情,便說不上不忍了。
追命沒有第一時間去追偷襲的人,反而緊緊盯著上官飛燕:她死了,才是最好的處理辦法!
司空摘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瞳孔地震:“她、她她她——”
陸小鳳:“她什麼她?”
司空摘星:“我接到的委託是要偷走她啊!”
上官飛燕還努力呼吸,殘存著一口氣。
陸小鳳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來,因為這聽上去太過巧合,也太過荒謬,霍天青卻在此時道:“……我知道,是她自己僱傭你的,你大可不用費力了。”
自己僱傭別人偷自己,這要求屬實是很有趣,可加上之前的計劃,這陰謀的氣息無論如何都是遮擋不住的,仔細想一想,又有誰不知道,這樣能夠讓別人忍不住去憐惜她呢?
瞧,有人針對她!
於是幾位又沉默了。只不過下一息,他們全都震驚地瞪大眼睛!
與此同時響起的,是霍天青壓抑著的痛呼聲,而他本人也立時因為這個變故,變得同樣臉色蒼白嘴唇烏紫,癱倒在地上!
還有什麼不明白?他也中毒了!
再一看,明顯是上官飛燕手上的毒/針做的孽!她竟然是寧可帶走一個一起,也不願意便宜了別人!
追命‘嘖’了一聲:“好狠的心!”
陸小鳳也忍不住道:“以往聽最毒婦人心,我還沒什麼想法,是我草率,以後我還要更注意才是。”
游龍生:“能在江湖上行走還不吃虧的女人,又怎麼會是好惹的?”
花滿樓眉頭輕蹙,表情嚴肅,顯然他是連半點笑容都擠不出了。
幾位也不能不在意了,早就湊到霍天青跟前,不讓上官飛燕與他再挨著:天禽派的獨苗苗不應該因此而死,這未免滑天下之大稽!
暗處的獨孤一鶴險些要撲出去,可他又想起追命之前的囑咐與部署,他倒不急這邊了,沖晏亭示意後,順著之前暗器的方向,悄悄追了出去。
霍天青表情痛苦,他也很是詫異,艱難道:“這……這是為何?!”
可他的表情隨之釋然了,聽得他們說話,也像是終於想通了,之前說‘上官飛燕不是個好人’的話都感覺空泛,即便他理解了,也未曾真的感到戒備,因為沒有距離感,但此刻,他用生命感受到了這句話的真實!
他以後不會對女人避如蛇蠍,卻也不會放鬆警惕,更會恨著上官飛燕,時不時要想一想她,讓自身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