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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年長的幾位都寵著他,笑意盈盈,誰也未曾點破。
還沒被江湖和時間磨滅的靈氣實在是很難得,而且他也並不惹人討厭。
還很小孩子氣。青年搖搖頭放下摺扇:“你不是還要我餵招與你嗎?時間還很充裕。”
游龍生眼睛一亮,收斂那宛若孔雀開屏般的驕傲,連忙道:“快!”
他忽而高興起來,雙手一拱:“各位,失陪了!”
晏亭也向各位點頭示意,終於沒從窗戶走,小心繞開在場的人,然後讓樓梯起到它應有的作用。
司空摘星聳聳肩,也告辭了。
他寧可一路易容偷偷去,也不想騎馬同行!一看他們這一行人就沒有一個不出眾的,他本就要會扮演每一個人,融入百姓才讓他舒坦!
那便只剩下陸小鳳、花滿樓、崔略商還在二樓,他們面面相覷,最終由陸小鳳提議出去轉轉——花滿樓是主人,總不好主動提議的,家中還有其他客人——他們便走上了街,順勢討論了一下中午吃哪家酒樓的菜。
走出老遠,追命猛然愣住:“蘇公子的病……晏神醫還未曾表態。”
陸小鳳猛然笑出聲,花滿樓也沒忍住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來。
他們便是這樣含笑看著追命,讓追命下意識摸摸臉,是看他臉上沒刮乾淨的碎鬍子還是看他臉上沾了什麼東西:他不拘小節,倒還是十分有可能的。
追命:“……啊。”
四大名捕中最年長的一位終於緩過神,他喟嘆道:“原來如此。”
還用特意說明嗎?
晏亭連他這樣未曾主動求醫的人都願意醫治,是因為他聲名在外?是因為他做過的事情,和他方才說過的話。
那蘇公子做過什麼樣的事,是個什麼樣的人,還用說嗎?
崔略商自嘲:“是我著相了。”
花滿樓道:“沒見面前沒人會知曉,晏先生與傳聞中一樣,能被他醫治的人,當真皆為善人。”
陸小鳳擠眉弄眼打趣崔略商:“你可以回去和六五神候還有幾個師兄弟顯擺了!”
崔略商灌了口酒,朗聲道:“世叔可不會羨慕我的,師兄弟也不會,他們可……”並無病痛……
他猛然一拍身旁陸小鳳的肩膀:“無情!”
因著無情這位捕快雖然年輕但是氣勢卻很足,對於自己不能行走這件事十分坦然,追命也習慣了,一時間反而沒有想到——因為在他眼裡,無情是個能力強到仿若健全的人。
花滿樓啞然,也想起了這回事。
陸小鳳嗷一聲原地起飛,被追命激動下的手勁嚇了一跳,拍的他怪疼的:“無情什麼無情!崔三爺犯不著下死手吧!疼死了!”
然後他冷靜下來反應過來無情是誰:“若是能治好,出行的可能也不會是你和冷血了。”
崔略商笑了笑,滿是灑脫與不羈:“這麼多年我也看夠了這山水,該輪到無情了,況且他處理文書的能力可比我們強多了,沒準還會被世叔拉著不放!”
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
無情的輪椅固然暗器和機關眾多,可出行不便,再也不能站起,甚至沒有感覺,年輕人哪會一點幻想都沒有?
他們回去還得記得問問晏亭才是。
陸小鳳忽然道:“晏亭他不是剛從京城過來嗎?”
追命苦笑:“他在京城不過待了一個多時辰而已,他行蹤不定,那時我們沒有他到來的消息,無情還忙著審訊,等晏神醫碰上展兄弟後,他便連夜離開京城了。”
花滿樓笑道:“為時不晚。”
追命附和:“是啊,為時不晚。”
陸小鳳勾住他的肩:“提前道聲恭喜了!記得幫我帶到!”
花滿樓也讓他幫忙帶一句。
追命朗聲笑道:“若有那日,定會帶到!”
*
另一邊,游龍生和晏亭一同往小樓後面走,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晏亭的劍術。
晏亭卻在想那位蘇公子。
蘇公子是誰?
是金風細雨樓的第二任樓主蘇夢枕,人們稱讚起來都要說一句:夢枕紅袖第一刀!
蘇夢枕的身體因為各種原因,弱到連長途奔襲都不可以,全靠武功高強才平衡了重疾與體質羸弱的問題,可他心繫家國,一輩子碌碌無為他自己又接受不了,總要做一些他能做到的事情。
“我輩若不出頭,焉有出頭之日!”
他寧可年紀輕輕戰死沙場,也不願意在他的金風細雨樓中安穩度過餘生。
他帶著他那宛若藝術品的紅袖刀,率領金風細雨樓精銳,為軍隊提供協助,全然以收復失地,恢復中原為己任。
他做到了驅除韃虜,也正因如此,他暫時還沒法親自來請晏亭。
晏亭喃喃道:“我得治他。”
他的直覺告訴他,他得治這位蘇樓主,這個偉大的人總會有所作為的。
一夜盛雪獨吐艷,驚風疾雨紅袖刀。*
“紅袖一刀……”青年摩挲著手中摺扇,忽而對與天下第一刀的相見有些期待。
作者有話說:
一夜盛雪獨吐艷,驚風疾雨紅袖刀。這句是原著還是評語我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