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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
他十分無語, 愣住兩息,揮揮手示意他們把貓丟出去,這才不遲疑了, 直接把門推開!
房中一片黑暗, 沒有任何人。就好像方才他覺得屋子中有人是他的錯覺。
應該是錯覺。平南王略微放心, 這才走了進去, 他環顧了一圈, 還掀開了容易藏人的帘子等等,又摸了摸床鋪——上面還有自己躺過的餘溫。他按了下什麼地方,打開了床榻側面的小小暗格,隨意翻了翻,這才真正放心。
他把東西放回,關上暗格,走出去關好門,再次囑咐守衛看管好這裡。
陸小鳳摸了摸後背,只摸到涼颼颼一片,方才短暫的交鋒讓他緊張的出了一身冷汗。
方才,他就在那裡。他在床榻邊上的帘子後面,並不在屏風後,亦不在柜子中、床底下,只是在床邊上的帘子後,屏住了呼吸,悄悄繞了視線,防止被平南王發現。
平南王當時離他最近的時候只有一尺多一點點,距離近的都可以稱得上是貼臉。
哪怕是武功不高的人被距離這麼近的看著,都會有一種被注視感,更別說平南王並不是一點武功都不會。
陸小鳳又不是專業的殺手,此刻竟然心跳速度逐漸加快,他自己聽得到耳邊響起‘咚咚’的心臟有力跳動的聲音。
他屏住呼吸,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假裝自己是那路邊的樹樁子,被兔子撞上都不會有任何反應與回應。
他緩緩、緩緩地安靜抬手按住心臟的位置,感受這因著屏息而變得愈發快速的心跳,只覺應該讓楚留香來——楚留香能靠皮膚來呼吸,哪裡還用擔心心跳聲暴/露自己的這等問題?
所幸,平南王在查看床頭暗格里的東西後立刻離開去客房,想要查看四位客人是否在自己的房裡。
陸小鳳舒了一口氣,可他聽到這句話又瞬間被嚇到險些原地飛起!
暫時沒有被發現,可偽造文書的任務還沒有全部完成——那些證據足夠讓平南王被貶為庶人,甚至項上人頭不保!
可那邊屋子中也需要他馬上出現,想必按照計劃,晏亭也拖延的差不多了,可機會只有這一次……
陸小鳳又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咬咬牙下定了決心。
*
另一邊,平南王已經走到了客房的院子門口,他停在那裡,看著遠處門口的赫連春水剛剛停在門口敲陸小鳳的房門,又看見了晏亭與蘇夢枕,他這才心情好了少許。
乍一看幾位客人還是很知曉分寸的,並未有什麼出格的舉動。他對著注意到他的護衛擺手,便有護衛迅速過來向他稟明未曾有人出去過。
但凡是個輕功卓絕的人都能在如今的王府里悄悄地探查,而只有武功高深的人才能發覺是否有人出去。
若是從前有江重威在的平南王府,他們定是不能如此輕易的達成目的——如今江重威被治療好眼睛還未曾趕回來,畢竟他也不知曉晏亭要往此處來,而後者的趕路速度早已經遠遠超過前者的速度。
以上原因才讓他們如此輕易的就達成目的。而平南王此次邀請他們赴宴的舉動正是在把自己推入火坑,實在難以把自己摘出去……不如說,正是他自己把自己的未來斷送了。
若只是赫連春水一人,恐怕還無法用那簡單粗/暴的計劃達成目的。也是這平南王自以為是,更是自以為自己可以把控,卻一時間沒能轉換過來自己的思維:還以為平南王府是銅牆鐵壁呢。
赫連春水一邊慶幸,一邊又很希望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做一個閒散王爺不好嗎?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當一個好皇帝的,他們可都是經過了長久培養的。
他瞧見了院子門口的平南王,平南王便不好再在門口,走進來互相見禮後道:“你們幾個皆是在此休息?可有聽到什麼動靜?”
“的確是一直在此。”,赫連春水頷首,“小侄聽著王爺這府上,似乎是走水了?”說著說著,中間他停頓了一下,這才在平南王的注視下說完了。
平南王笑了一笑,看起來十分敷衍,因為這笑意並不達眼底。他眼中情緒很冷淡,還有著些許審視,語氣淡淡的問:“你們沒有覺得怪異,去查看嗎?”
“為了不讓王爺憂心,小侄想我們幾個還是待在這裡不給您添麻煩為好,畢竟王府怎麼會缺滅火的下人呢?”
赫連春水微微笑著,如同春風拂面般令人覺得溫暖:“更何況,我們這裡還有兩個醉鬼,小侄也喝了不少的酒,頭腦不甚清醒,也實在不好現於人前啊,還望王爺見諒。”
言下之意,去幫著滅火反而會惹嫌疑,會讓守衛更忙,乾脆還是按兵不動為好。若是去尋了真正放火的訪客。又沒能尋到,豈不是給王爺以懷疑?
平南王聽著十分滿意,在他的心中幾人的嫌疑立刻少了不少,他只覺得幾人能按捺住自己的俠義心腸而不動,也有赫連春水看懂這世故的緣由,想必小將軍已然特意叮囑過了。
而且,這不是他自己邀請過來的人麼?他這麼一想,再加上他們的幾句話與行為,便讓他心中疑惑去了五分,只是……
“陸公子這是……”他欲言又止,留下讓他們解釋的餘地。
剩下五分中,兩分是必要的懷疑,三分暫時的懷疑正是眼前房屋門沒有開所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