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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他們當然也不能夠進了王府之後便什麼也不管不顧,直接把人抓出來了事。
……當今天子趙禎其實在他叔叔平南王的府邸中並沒有安插眼線,只是因為多少有著信任,況且平南王這人實際上膽子並不大,性子也並不是能輕易起反心的,因此趙禎只在府邸外安插了一個暗子。
若是平南王經常去一無人且荒涼的地方私鑄兵器、訓練軍隊,那暗子其實早早便能夠發現,卻沒想到他這人謀反不走尋常路,著兩條道都沒有走!既不私鑄兵器,又不訓練軍隊,全靠與皇宮附近的禁軍聯繫,顯然是只想拿到成果不想花費時間與金錢!
趙禎知道的時候,臉上並非動怒,只有平靜與釋然,他還帶著幾分鬱悶似笑非笑的去問龐貴妃:“朕不是個好天子,是也不是?”
當時這句話一出,嚇得龐貴妃心中一突,之後緩了緩才重新組織好了言語,溫聲去安撫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
……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平南王想要謀逆的理由如此簡單,他的腦子似乎也並沒有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變得愈發有大智慧,因此此事發生只能說是……陰差陽錯?‘緣分’?
木已成舟,平南王既然做得出謀逆的事情,那想必他也做好了承受後果的準備了。
晏亭、蘇夢枕、赫連春水、陸小鳳、郭嵩陽他們五人都在這裡,他們的武功自然是不是什麼普通的江湖人所能夠比擬的,其中幾人都經歷過無數次的戰鬥,這能力自然是不用多說的。
他們跟隨著之前進去的那個人再一次探王府,找到王爺所在的地方便打暈了在外面樹上、橋下、景觀後蹲著的那些暗衛,來往的下人被他們一視同仁的打暈,躺倒在地上。
畢竟誰知道哪個就會是眼線呢?所以乾脆一下子全部打暈,這樣才能夠避免最糟糕的情況。
而這種局面也有利於他們略微對平南王父子施壓,好能夠審訊出來王府內哪些是他們的心腹,知曉他們想要謀逆這件事,並且為其做遮掩、聯繫。
他們的武功放眼整個江湖上都是頂尖的,平南王憑藉自己的地位與財帛也沒能夠網羅到他們這樣的高手,這武功高強可見一斑。
——為財帛動心的人武功不一定能比得上他們,武功高深的又不一定會為財帛動心。
因此他們把那些暗衛全部找出來還打暈,居然沒有一個暗衛發覺,更不知曉打暈他們的是誰,連臉都沒有看見。
他們幾人也沒有要露臉的意思,在平南王與平南王世子被綁到了凳子上之後,赫連春水揮手示意他們離開,不要入了平南王他們的視線,這才把這兩個人讓人弄醒。
他面若好女,此時卻是符合性別大大咧咧的姿勢,一腳踩在他自己本該坐著的椅子上,有幾分痞氣又有幾分危險,如此矛盾又有辨識性的特徵讓父子二人立刻便認出了他!
平南王臉色煞白,他兒子的臉色瞧著也十分蒼白,他們想要對視,可兩個人中間的地方有另外一身黑衣的人站在那裡,隔開了他們的視線,避免他們串通供詞。
年長一些的那位閉緊了嘴,沒有說話,靜觀其變,想瞧瞧事情是否有轉機;年輕的那位一時間受到了驚嚇,也沒有第一時間說話,因此一時間這裡變得極為安靜。
可赫連春水要的哪裡是這樣一個效果?
他拿手裡的鞭/子甩了甩,敲敲地面,頓時有些空曠的房間裡便響起了‘噼啪’的聲響,聽著極為嚇人。
但平南王父子顯然已經被嚇到了,平南王睜大眼睛,強忍鎮定道:“你們要如何?赫連世侄如此做法是否有些不妥?”
表情嚴肅,乍一看還是有些威嚴的,可仔細看去,這位王爺似乎並沒有底氣。
世子額頭上有著冷汗,聽自己的父王開了口,立馬附和道:“是啊!我們好歹是皇親,如此做法你不怕我皇兄怪罪嗎?!”
赫連春水拿的這鞭/子是再普通不過的了,不然這不留力氣的一鞭/子下去,恐怕會把這兩個直接嚇暈過去——雖說其實並不能動用私刑——不過若是真的那麼做了,便是有點武功的平南王世子又能好到哪去呢?那淺薄的內功連赫連春水的五分之一都不及!
他聽這兩人色厲內荏的倒打一耙,臉上帶著認真而執拗的笑意:“自然不怕。”
他當然不會怕,這可是他的任務,他便是為此而來的,能有什麼怕的呢?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微微的笑容——只是在平南王父子眼中看起來簡直形同惡鬼——緩緩說道:“說吧,還有誰與你們是同謀?”
平南王眼眸驟然跳了一下,顯露出他內心的極度不平靜。他到底是老了,當閒散皇叔當上/癮,不具備與其野心匹配的能力與心態了。
也是,畢竟這兩位竟然覺得只要換掉了趙禎,便能夠憑藉同樣的一張臉瞞過前朝後宮呢。
赫連春水嘲諷的無聲笑了一笑,立刻變回嚴肅的表情:“說吧,趁我心情還好……快點兒說。”
他只給了壓力,卻沒說清是什麼事情,這顯然會更讓人難受,不知道的人只會抓耳撓腮。不過這個法子不需要很久,因為很快便可以激出他們的僥倖心理,而這時候他就可以下猛藥了。
赫連春水:“你們的心腹里總會有人拎得清,不願意與你們一同謀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