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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永和輝猛然間意識到,自己的觀念似乎一直都很悲觀。
他來到這裡之後,立刻就做好了一輩子回不去的準備,在斬殺了鬼之後,想也許就這麼死在鬼的手下也好,如果是保護隊友而死,那麼他死得也就高尚一些。
光永和輝還挺喜歡這種感覺的。
但他遇到過中原中也,在經歷了那麼多,他還是沒有強烈的,想要回到中原中也身邊的那種渴望。
他甚至做好了死了都見不到中原中也的準備。
可是這種習慣,源於他這些年周圍的環境,還有人們的言語,他根本就改不過來。
不如說,已經到了二十二歲,還妄想有改過來的可能反而有些不可思議。
光永和輝笑了,他看到溫泉那邊不敢靠他太近的山姥切國廣,還有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金色球(刀裝)不停摩挲的笑面青江……
現在也挺好的。
他出了溫泉,回到了分給他的屋子裡。
他拒絕了鋼鐵洸送來的夜宵,畢竟他也不餓,然後他把頭髮擦的半干,躺在了床上。
頭一次,他沒有沾床就睡著。
大概是因為今天的天氣很好,沒有烏雲遮擋,星星全部都露出來了,星空太美,而且這裡也足夠放鬆,所以讓光永和輝有了那麼一點兒閒心。
……上次來的時候,住的也是這間屋子。
……上次來的時候,和錆兔一起泡了溫泉。
……上次來的時候,錆兔向他告白了。
他抿了抿嘴,感覺到自己的臉好像有些紅,就連耳朵也稍微有些紅。
完了。他想。
狐之助仍舊像上次一樣,沒有與光永和輝住在一起,所以光永和輝今天才有閒心去思考。
其實,他還有點兒懷念那種被告白的感覺。
當時有受到觸動,後來心結稍微打開了,不過也只對錆兔一個人開放——只是他們兩個後來見面的機會太少了。
錆兔與光永和輝又都是斬鬼任務優先的。
說起來……和錆兔在柱台會議之前的上次相見,已經是三年前了,他會不會……已經沒有那個想法了?
審判炭治郎那次柱台會議的時候,還有前幾天的柱台會議,錆兔都沒怎麼分眼神過來。
光永和輝陡然升起的興奮還有那麼一絲期待,全部都沉寂了下去。
剛才還加速跳動就如同用呼吸法加快了速度的心臟,現在已經慢慢的沉寂下來,要不是他呼吸平穩,幾乎都能懷疑他是否停止了心跳。
最後,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唉……”
雖然曾經想過,也許到二十六歲之後錆兔和他都還沒死,他就答應錆兔和他在一起。
但是現在的問題在於,錆兔也不知道還對他有沒有感情了,現在一想,還有點兒委屈。
類似於那種‘我還沒有喜歡你,你怎麼能不喜歡我了呢’……的情感。
但是轉而,光永和輝又為錆兔找了藉口,這離最開始見面都過去五年了,就算有什麼想法,改變了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也許錆兔等待了五年呢?那錆兔豈不是也很可憐……一直在等待……終歸是會累的吧?
光永和輝擔心的皺起眉頭,又沒那麼在乎錆兔的情感了。
就算沒有的話,他也不會強求的。
光永和輝仿佛已經看開了,他癱在床上,不想說話。
人家都已經沒有再糾纏了,在這個時候戀戀不捨有什麼意思?
難道說已經成為了他不得不去考慮的、以後一起生活的一個可能了嗎?
根本不想到這種地步,完全輸了啊。
*
光永和輝到底還是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只是他的睡夢中,出現了一個轉身離他而去的人,那人身形頎長,有著一頭肉粉色的中長發,還擁有著漂亮的狐狸面具。
他記得那個,那是他親手送出去的。
那個人是錆兔。
半夜驚醒的光永和輝不得不這麼給自己下了結論——的確是錆兔。
他從噩夢中醒來,沉默著從坐起的姿勢,變回了躺下了的姿勢。
但是接下來,那個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場景……又回來了。
門外有人在徘徊。
光永和輝張了張嘴,發現嘴裡居然發不出聲,他又坐起來,喝了放在床頭柜上的水杯里的水,然後放回去,“……錆兔。”
他的聲音也如門外的那個人所想像的那麼低那麼啞——那是他們上次見面的時候,光永和輝的聲線。
他一直記到了現在。
“和輝。”門外的人聽力很好,他聽到了聲音,然後打開了門進來。
不像上次一樣,是被允許之後才進來的了。
光永和輝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錆兔?你怎麼來了?”
錆兔的日輪刀還沒有壞,不應該會來鍛刀村。
如果壞了的話……那身上也必不可少的有傷口吧?光永和輝著急的下床,伸出手去拽錆兔,“受傷了嗎?”
他太過著急,力度很大,讓沒有防備的錆兔有些踉蹌,最後兩個人一起摔在了床上。
可能要讓某些人失望了,當然不是兩個疊著摔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