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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鬼王已經死了,那還有什麼好停留的呢?
此生最大的願望,不過是剷除鬼舞辻無慘而已,回去見中原中也什麼的,只是有那麼一點兒想法,但算作願望倒也不必了。
光永和輝是在與鬼舞辻無慘在無限城最終決戰時傷勢過重、失血過多而不治身亡的。
但是他曾經砍下過鬼王的頭顱,也曾經為同伴擋過刀。
作為一個普通人類,實在是再沒有什麼願望了。
他懼怕死亡,但是不會去逃避死亡,死無全屍也好,被鬼吃掉也好,還是因為保護同伴而死去也好……他都做到了他想做的。
至少,他並不後悔。
鬼殺隊光柱光永和輝,從不後悔摻和進本與他無關的時間,也不後悔參與進別人的故事。
只是稍微有那麼一點點想念自己的刀劍……也許還能再有並肩作戰的一天,也許還能憑藉著英靈之身,繼續做審神者,與刀劍們一起,直到他們厭煩為止。
*
而這一切,居然還能有再一次挽救的一天。
迦勒底探測到召喚光永和輝的能量。光永和輝立刻就趕到了地方,面對年輕救世主擔憂的眼神,光永和輝溫和的笑了笑,“我能成為現在的模樣,還能活下去,也是多虧了我的隊友。”
“我拯救了我的隊友,而他們沒有遺忘我,在我死後,反而被他們所拯救。”
他的同僚為他哭泣,他的主公為他悲鳴,他的師父幫他安葬。
那他,還有什麼不滿呢?
“他們認為我是英雄,盡職盡責,而我只是因為不想讓他們死,出於自我滿足感去做出的行動,並不是真正的出於大義。”
“我很自私,我想讓他們活著。”
“當我知道還有這種可能性,感覺到另一個世界的他們在召喚我的時候,我又有什麼理由不去回應呢?”
年輕的御主終究還是嘆了口氣,“注意安全。”
“太溫柔了啊,對英靈說什麼‘注意安全’……太溫柔了啊。”金色頭髮的青年消失在金色的光陣之中,他手握腰間的日輪刀,像是當年去無限城一般,義無反顧。
御主看到了臨走之前青年灰色的眼眸中的情緒,又深深的嘆了口氣,小聲的嘟囔,“明明你才是最溫柔的一個,沒有一點兒自覺嗎?”
“他走了?!”門外出現了一個人,他扒住了門框問。
“嗯?嗯,走了。”御主反應了過來,趕緊回答。
“……是嗎?”
“是啊。”
*
距離天明還有一個多小時。
無限城已經塌陷,下弦早就死亡,上弦也全部都死了。而鬼殺隊這邊,最早死去的是珠世夫人,霞柱時透無一郎與蟲柱蝴蝶忍後來戰死,風柱不死川實彌唯一活著的弟弟現在也已經死亡。
情況並不好。
但還好,剩下的雖然多多少少都有傷口,但戰力還算是完整,而且他們還有著愈史郎的血鬼術,應該能攔住鬼舞辻無慘一段時間。
——本來是這麼想的。
但是當他們居然被意識到的鬼舞辻無慘只用了那鞭子一樣的武器掃了一遍,所有藉助愈史郎血鬼術隱身的隊員們都被掃了出來的時候,他們就明白了,鬼舞辻無慘過於強大。
很可能他們戰死,都留不下鬼舞辻無慘。
但只要鬼舞辻無慘還活著,他就會一直苟下去,鬼殺隊經不起消耗了,必須斬殺於此!
不斷有柱在受傷,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添加新的傷口,他們經不起消耗。
只有灶門炭治郎能用出日之呼吸,其他的柱們還有刀刃沒有變紅的情況。
所以現在的戰況不容樂觀。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身體動起來啊!
儘管已經很疲憊,但是還不能歇息,如果歇了,很可能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鬼舞辻無慘揮舞著他的‘鞭子’,讓所有人都處於明面上,並且還不能分心。
只要一分心,就會死亡!
地上殘存著沒有使用過的愈史郎血鬼術的紙張媒介,卻用不了,無法再一次隱身。
風柱不死川實彌所用的呼吸法範圍與威力都極為強大,更別說他本來就是很強大的一位柱。此時他不能隱身,顯然會讓戰況陷入僵持。
沒有辦法,想不到解決的辦法。
這樣緊湊的戰鬥節奏之下,只要分心,就連自己都會變成碎片,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又怎麼有時間去撿地上的符咒?
雖然很絕望,但是只要鬼舞辻無慘一天都沒有死,他們就會與他抗爭到底。
說到底,他們加入鬼殺隊的時候,早就已經做好了自己會戰死的準備了。
他們是幸運的,能在有生之年見到鬼舞辻無慘,能與鬼舞辻無慘一起對戰,想到新的辦法,能夠有斬殺鬼舞辻無慘的機會……很幸運了。
之前的一千多年,除去繼國緣一那個時代的鬼殺隊隊員,沒有人曾經見過並且與他對戰。
灶門炭治郎作為最重要的一位核心人物,他還在努力的戰鬥——他的火之神神樂,顯然是重中之重。
之前對他態度不好的那些柱們,現在也早就對他改觀。他們的態度,也有一部分建立在對方的實力上,這個年代,這個隨時可能會被鬼吃掉的時代,也讓他們不得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