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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今天有時間等,”硝子在這種事情上很縱容她,花梨聽了眼睛一亮,她又看向七海,抱著她的男人有著立體的面部輪廓,平時不苟言笑看著不易接近,但當花梨用眼神詢問他時,七海毫無怨言地一板正經回她,“啊,我也沒事。”
最不喜歡加班的七海在看到花梨臉上純真的笑容時,似乎懂了為什麼一向唯我的五條悟會選擇把一個小孩養在身邊了。
大概……在疲憊工作之後,能看到這樣的笑臉的話,似乎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變得值得。
“不過,如果您不想等太久的話,”店員看他們似乎是堅持在等這一款喜久福,給他們提供了一個折中的法子,“……可以先去我們另一家店,那裡可能會還有毛豆生奶油味喜久福哦。”
三人沒有異議,拿到地址後往另一家趕去。
只不過……地址看起來有點偏。
三人下車走在羊腸小道上,冬天的小路邊不見綠色,修建多年的神龕坐落在一片陰影處,花梨好奇地望著半舊的雕像,它在笑,似乎是察覺到了花梨的注視,石頭的眼珠子突然轉動了一下,望向了她的方向。
花梨陡然打了個冷顫。
但等她再仔細看去,發現雕像並沒有動彈,剛剛好像只是她的幻覺而已。
走了沒多久,硝子眼尖地發現在路邊坐趴著一個老人,出於醫生的下意識反應,她已經走過去蹲在老人身邊詢問情況,得知是崴了腳後把人扶了起來。
看到老人咬牙痛苦走路的模樣,硝子有所不忍地彎腰準備將她背起來,但七海拉住了她:“我來吧。”
作勢要把花梨給她抱著,被抱了一路的花梨很乖地要求自己下來走,兩人也沒勉強,七海解開袖扣,尤為紳士地半蹲在老人的身前。
“真是麻煩你們了,”老人在七海背上露出抱歉的笑容,“都怪我不中用非要出來走走……”
幾人說笑著到了一家低矮民房前,老人被攙扶著坐在院子裡,連忙招呼著老頭子給他們倒茶喝,儘管他們客氣推拒著,還是耐不住老人的熱情邀請。
兩人象徵性地喝了兩口,花梨自己帶了保溫杯,坐在一旁吃著老人給她的小點心。
“我們還有事就不叨擾了。”硝子起身準備帶著花梨離開,突然大腦一陣眩暈,連忙扶住了身旁的七海站穩身體,兩人昏昏沉沉,身體一陣發軟,七海暫時還能勉強站穩,從腰間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對準老人。
對於沒有什麼武力的老年人,他們下意識地放鬆了警惕。
大概也沒能想到會有這麼多後手在等著他們,七海甩了甩腦袋試圖清醒一些,耳邊傳來花梨掙扎的聲響,她大聲地喊著硝子,接著七海聽到自己的名字,一聲又一聲,仿佛落單的貓崽藏在角落裡無助地向他發出求救,呼喊扯動著聽者的心扉,不管誰聽到都難以忽略過去。
不可饒恕。
七海提起刀,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下去。
疼痛感促使他清醒了不少,他察覺到了周圍一級咒靈的氣息,不……還有其他的。抬眼望去,院子裡的老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圍在他周圍凶神惡煞的咒靈們。
硝子跪趴在地上,咬著嘴唇盯著花梨被抱走的方向,不知道水裡的藥劑有多少,為了抵抗困意她的額頭已經滲出一層冷汗。
“絕對……”硝子的聲音幾乎從喉嚨里發出來,她的眼神變得尖銳,“絕對不能放過這些人……”
手機在這裡沒有信號,根本打不出去。
看來,這些都是他們早已算好了。
身為目標的花梨被捂住了嘴,本就小小一團,大手一蓋,只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眸。
睫毛被淚水打濕了,湛藍如天空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慌亂地四處張望著,她不知道自己要被帶到哪裡去。
這讓她回憶起了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被男人拐賣的可怕往事。
上一次她呼喊著爸爸,他就像迪迦一樣來救她了;可是這一次,她被捂住了嘴巴,怎麼也喊不出來。
或許是來人發現是個小幼崽,就算她再鬧騰也不可能傷害到人,花梨張開嘴試圖用自己的小米牙去咬對方捂得並不嚴實的手掌,藉機讓他鬆開手。
但這就像是撓痒痒,男人嗤笑一聲嘲笑著她的反抗。
花梨:唔唔唔!
到底還是怕她壞事,在看到她的眼睛和發色時,難免會想起高專那位特級咒術師。或許是五條悟的名氣大到讓他們都了解到他的狂妄和強大,因此還是把花梨迷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花梨腦子暈乎乎的睜開了眼,陌生的環境讓她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她快速從被子裡爬了出來,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尋找著出口。
好不容易摸到了門邊,花梨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用力拉開一點縫隙,屋外的日光透了進來落在她右側的臉頰上,漂亮的瞳孔被刺-激得眯了起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道身影遮住了門縫裡透進來的光芒,深色的袈裟占據著花梨的眼帘。
她慢慢抬起頭,在死一般的安靜中看到了半扎著丸子頭的男人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小孩子很敏感地察覺到面前的男人並沒有散發出善意,儘管笑著,但給她的感覺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