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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傢伙也不一定能找到他,”太宰治這個時候還不忘奚落中原中也,“現在唯一能確定的事情是,以後要抓到他會更難了。”
“回去找社長商量對策吧。”
國木田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
時間太晚,他們共同做出第二天再商談此事的決定,並且,花梨已經安心地在國木田懷裡睡著了。
今天晚上也讓她不太好過。
翌日花梨還沒醒,福澤社長就收到了太宰治對昨晚事件的總結,為此,他們開了一個小會,在她找到家人之前,就讓她暫住在這裡。
問起是否有異議,沒有人對社長的決定有任何不滿。
不過一個孩子而已,而且乖巧不鬧事,那他們也沒有必要將這么小的孩子從這裡趕出去流落街頭。
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在沙發上打瞌睡的花梨,福澤社長做最後的總結:“過兩天等亂步他們回來,提醒他們這件事情。”
至於那個男孩——
回到辦公室的福澤諭吉打通了森鷗外這位作為黑-手-黨首領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福澤閣下,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森醫生,我覺得昨晚的事情有必要談一談。”並不吃森鷗外假裝不知情這一套,福澤諭吉直截了當提了出來,不給他迴避的機會,“那個男孩對你們有什麼用我不知道,但他拿了一個孩子的東西。”
“啊……”森鷗外靠在椅背上嘆息一聲,“如果是十二歲以下的蘿莉,我可以考慮一下哦。”
正經人福澤社長似乎受不了森鷗外這個愛好,張開的嘴又閉上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開口:“希望能歸還她的東西,這是我的訴求。”
“我怎麼不知道……你們偵探社還有孩子?”森鷗外發出疑問,轉移了話題。
想到昨晚如果中原中也見過花梨的話,肯定會告訴森鷗外,福澤諭吉也不廢話,護犢子一般回應道:“嗯,是新來的一個孩子。”
電話那頭傳來了男人的笑聲。
福澤諭吉等待這他的回覆,畢竟中原中也能蹲守在那應該是早有準備,或許已經抓到了那個男孩也不一定。但福澤諭吉無法從森鷗外的話語裡聽出任何有用的訊息。
“那您用什麼東西來交換呢,”森鷗外終於露出了馬尾,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聽說那個孩子很乖啊,如果可以的話,到我這裡做客兩天應該沒關係吧。”
聽到這話的福澤社長加重了音量,警告一般喊著他的名字:“森醫生——!”
“我又不會吃掉她,”作為主導者的森鷗外手裡夾著一支筆靈活地轉動著,他慢條斯理地和福澤諭吉談起了條件,先是嘆了口氣似是很為難,“聽說她在找自己的爸爸是嗎,母親也去世了,真是可憐的孩子。”
福澤諭吉的臉色已經嚴肅到沒人敢和他主動說話的地步了。
“這個交易你們並不吃虧吧,我只是覺得可愛所以想要認識一下而已,畢竟如果說照片上是她父親的話,也算是我認識的人呢,福澤閣下。”
這一重磅消息落下,將福澤諭吉都震得半晌沒開口。
森鷗外都認識的人……嗎?
社長不由得需要重新思考一下這個問題了,但如果將孩子送到黑-手-黨手裡,他並不是很放心。
這是一個讓他兩難的事情。接受了花梨的委託他們自然是要替她尋找到她父親,但是唯一能交換到照片的條件是讓花梨去森鷗外那裡,儘管他知道森鷗外不會對她做什麼,但依舊放心不下。
他不知道那會不會是讓花梨陷入另一個漩渦的陷阱,漫長的等待中,福澤諭吉握著手機的那隻手手背青筋凸起,他凝視著沙發上的花梨,終於張開了口:“我拒絕。”
花梨坐在沙發上打了個很長的哈欠。
福澤社長把她招了進去。
花梨以為是要她幫忙做什麼事情,打起精神站在他身旁,像個等待將軍授命的小士兵抬起了頭。
然而,面前的銀髮男人不過是看了看她略顯浮腫的眼睛,指著辦公室里的沙發讓她去睡。門外的國木田和太宰治在搬運文件,時不時路過沙發,在他看來文件掉落的可能性並不小,還是在他這裡更安全一些。
他並沒有提起照片的事情。
而花梨窩在沙發上睡不著,但犯困地打著哈欠,處理事務的社長看著她時不時更換睡姿,低沉問道:“是睡得不舒服嗎?”
即使不喜歡麻煩別人的花梨,在他這般猶如父親關愛的口吻下也鬆懈了下來,聽到他的話誠實地回答:“有點涼。”
畢竟是秋天了,皮沙發的確冰冰涼,福澤諭吉這才想到了這一關竅。
他沉吟著,最後提出一個他自己說出來都覺得會冒犯的建議:“那需要我抱著你睡嗎?”
說出口的一瞬間,年過四十的社長眉頭微蹙,思考著自己這樣的提議是否對於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孩子來說,會顯得太突兀。
花梨已經抱著小毯子跑下了沙發,聽到他的話後可愛地眨著眼:“可以嗎?”
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福澤還以為自己聽錯朝她望去,卻發現小孩並沒有因為不好拒絕他而勉強的意思,而是期待地向他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