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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梨不喜歡恐怖片!
她想要把嘴裡的布條吐出來,藤井知子卻好似有所感應地抬起頭來,花梨立刻不動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
女孩又低下頭去,聲音慢吞吞的,在空曠的房子裡顯得格外空靈:“你應該聽她的話,晚上不要出門的。”
花梨打了個冷顫。
她之前還以為是藤井知子提醒自己不要出門的原因是讓她注意安全,但怎麼也沒想到會是注意她啊。不過……為什麼她說的是“她”?
藤井知子突然停止了磨刀,她身邊有一盞小燈開著,就著光亮打量著刀鋒,隨後握刀在身側朝著花梨走來:“你的眼睛太像那個畜生了,我實在忍不住……”
花梨奮力掙紮起來,吐出嘴裡的布條大喊著她的名字:“知子!”
“她在睡覺呢,晚上是我的時間。”女孩停止了腳步,她眼神空洞地望著花梨,刀鋒貼在花梨的臉頰上游離著,因那稚氣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兒,隨即又舉起了手裡的刀朝著花梨的眼睛刺去:“我不會殺掉你的,我只是,只是……不喜歡你的眼睛……放心,不會很疼……”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花梨閉緊了眼睛搖頭,提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你不喜歡我可以閉上眼睛……”
遠處傳來了警鈴聲。
藤井知子不再猶豫,舉起刀朝著花梨的眼睛刺去。
而就要挨到她眼皮的時候,什麼東西咻的一聲穿透了玻璃,清脆的聲音響起的同時,那枚子彈刺破了空氣,正中握住尖刀的細弱手腕。
血液濺在了花梨的臉上,是溫熱的。
口中溢出的叫聲傳到花梨的耳朵里,她看著女孩倒在地上,但被打透的那隻手依舊死死握住尖刀,相比之下,她的執念極深,看向花梨時,又或者是看著她的眼睛時透出的恨意讓花梨都停止了呼吸。
“都該死……”她緩緩從地上撐著站起身,嘴角拉開的笑容越來越大,“就算我要下地獄,都無法比過我在醫院的十年啊……”
那些被凌-辱的日子,回想起來不亞於現場凌遲。
她再次揮刀而來,臉上的淚水大顆滾落下來,房門被人踹開,警察蜂擁而入大聲喝止藤井知子的行為,但她不管不顧依舊我行我素,窗外第二顆子彈朝她射來,這一次瞄準的是她的頭部。
而混在警員趕來的安室透發現了這顆子彈的軌跡,他動作迅速地將藤井知子撲倒,子彈深深地嵌入牆壁中。
安室透打掉她手裡的刀,將花梨從凳子上解救下來抱在了懷裡。
“嗚嗚嗚……”花梨意識到抱著她的人是誰後才小聲啜泣了起來,她被嚇得夠嗆,哭著喊要爸爸。
正在看窗戶外消失的人影,聽到花梨的哭聲,他生疏地抱著花梨顛了顛藉此來安撫她。
而慢慢安靜下來的花梨已經到了樓下,這裡離她家正好隔了一段距離,被壓進警車的藤井知子此刻換上了花梨熟悉的神情,她似乎才是白天花梨認識的藤井知子,此時,她朝著花梨張了張嘴,口型似乎是向她表示抱歉。
安室透想將花梨送回家,他知道是哪一棟,但還沒走兩步,一雙手伸了出來從他手裡試圖接過花梨:“把她給我。”
他不知道等了多久,站在樓下的黑影里。
粗啞的聲音莫名的熟悉,安室透還沒想起是誰的時候循著聲音側頭望去,正好對上了一張熟悉的臉龐,男人冷冷一笑。
花梨想也不想朝著琴酒伸出手去:“爸爸!”
安室透頓時僵住了身體。
第53章
如果說有什麼讓安室透打死也不相信的事, 那必然是琴酒有一個孩子的事情永遠占據首位。
而現在,他望著這張讓小孩退避三舍的臉,在注意到花梨一點也不勉強, 甚至拼了命朝著琴酒伸出手尋去庇護時,甚至覺得這應該是一場夢。
“爸爸嗚嗚……”說到底不過是個三歲的孩子, 碰到這種事情被嚇到也很正常。
她拽住了琴酒的衣領, 難過地將懸在眼睫上的淚珠眨落, 在發現安室透因為驚詫忘記鬆手後, 琴酒幾乎是直接沉下了臉,殺人的目光恐嚇般盯著金髮青年:“還不鬆手?!”
如果不是因為花梨還在他手上, 強行搶過去可能會對她造成傷害, 琴酒也不會浪費時間對他說這句話了。
花梨淚眼朦朧地回頭:“大哥哥, 我要爸爸……”
安室透依舊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在鬆手那一刻, 銀髮男人以一種保護的姿態將花梨壓在了自己的懷裡,儘管被她雙手緊緊摟住脖子的動作不好受, 但他什麼也沒有說, 看向安室透的目光里滿是威脅,冷笑道:“如果你說出去的話, 我會親手送你去見上帝。”
這還是安室透第一次看到琴酒不同的一面,平時冷漠到極點的男人居然會偷偷養著一個孩子,而且為了她甚至威迫於他。
這也讓他不由得懷疑剛剛窗戶上的兩個彈孔是由面前這個男人造成的。
花梨從琴酒懷裡露出眼睛看向他,像只在外面被欺負哭的貓崽被獅子護在身下, 但依舊可憐的, 天真地望著他這個被獅子恐嚇離開的外來者。
她似乎不知道琴酒做了什麼, 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 只是單純地因為和他有過交集, 所以在看到他要離去時,伸出手朝他揮了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