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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撐起腦袋搜尋房間四周,昨晚扎的辮子歪得不像話:“爸爸?”
浴室里傳來水流的動靜,花梨慢慢坐起來揉著眼睛,她突然覺得屁-股涼涼的,拉開長T恤往裡一瞧,好傢夥,濕了個透。
花梨瞬間精神了不少,她從床上蹦了下來,一手摸著自己的屁屁,眼睛盯著床上那一灘水漬慢慢吞咽著口水。
雖然不知道他會對自己做什麼,危機感已經從腳後跟爬上了頭皮,花梨打了個哆嗦,終於察覺到自己做了什麼後很心虛地看向浴室的方向,爸爸應該……
不會打花梨吧?
她捏著濕衣服大大嘆了口氣,明明她記得自己已經去了廁所才尿尿的,怎麼就又回到床上了呢?
這是纏繞在很多小孩身上永遠無法解開的謎題,花梨也不例外,她試圖補救地將被子拽了下來,隨後扯著被單一角,扛在肩頭用力將它拽下來,啪地一聲重響,花梨嚇一跳立刻停止了動作看向落在地上的手機,快步跑過去撿起來吹了吹放在了床頭柜上。
而這樣的動靜將做好飯的伏特加吸引了過來,現在已經快八點鐘,他圍著圍裙敲了敲門:“大哥,飯已經做好了。”
花梨把打濕的被單團成一團抱在懷裡,隨後跑到門那艱難地擰開了比她高許多的門把手,剛好和準備走的伏特加撞了個正著。
“你這是……”伏特加的話卡在了半路,因為他很快注意到了泅濕後顏色加深的布料上,但他還沒想到那是尿濕的,而是疑惑地問,“你不小心把水打濕在被子上了?”
花梨搖頭,撅了撅自己的屁屁給他看。
他的T恤下擺濕了一大塊,伏特加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之後連呼吸都停止了。
老天爺,這樣的情況大哥居然都沒殺了她嗎?
他將花梨拉了出來,探頭看向房間內部,琴酒不在,浴室的水聲還在嘩啦啦地響個不停,伏特加能懂大哥的崩潰,他動作利索地將打濕的被子也抱了出來,粗壯的手臂拽著花梨連忙逃離的現場。
等到琴酒搓了大半個小時出來後,整個人都是濕噠噠的。浴衣將搓紅的皮膚遮蓋住,他掃了一眼已經換上新被單的床,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沉思著,最後還是繞過了床從衣櫃裡找出衣服換上。
花梨身上已經換了另一件長袖T恤坐在餐桌旁吃著烤麵包,看到他走出房間含糊著放下麵包,從凳子上匆匆跳下來朝他跑過去。
琴酒的表情看上去和往常那副模樣不同,他眯著眼打量著小孩忐忑的神色,很小聲地和他道歉:“對不起,花梨不是故意尿床的……”
這不由得讓他想起清醒時經歷了什麼,眉頭緊皺著,手指被柔軟的東西抓住,花梨渴求他的原諒,此時撒嬌地望向他,漂亮的眼睛裡滿是誠摯。
到嘴的話沒有吐出,如果是之前他或許早就將槍口對準她的腦袋,而現在,他也不知道被什麼絆住了腳步,或許是昨晚誤會她時大哭的委屈模樣深入人心,以至於他也沒有選擇習慣的處理方式,但他不習慣這樣拉扯的親昵動作,從她手指里抽離出來,大步朝著餐桌旁走去。
花梨也跟著坐在自己原先的位置,剛好和琴酒挨著,她咬著麵包給他推薦著:“叔叔做的煎雞蛋超好吃的!”
男人只固執地吃著自己餐盤裡的食物,似乎有意和她作對,只要她推薦什麼,琴酒就絕對不吃什麼,花梨被戲弄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嘟著嘴專心吃自己的食物,完全不往琴酒的方向看一眼。
而這樣的情緒持續到琴酒接了一通電話,提到計劃有變之類的詞語,掛掉電話之後,琴酒吩咐伏特加即刻離開這裡前往任務目標地點。
而他們收拾著大包似乎是要完全離開這裡的時候,花梨已經無聲鑽進了伏特加的大背包里,琴酒一回頭就和花梨的小腦袋來了個對視。
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我們沒時間管你了,小鬼。”他粗嘎的聲音似乎更啞了一些。
花梨聽出了他的意思,待在包里不肯出來,眼巴巴地望著琴酒:“爸爸,你要把我丟掉嗎?”
琴酒的目光落在她疊起來的寬大袖口上,微微避開她直視過來的目光,下頜線繃得很緊,他簡單又冷漠地回答她:“誰說我是你爸爸?”
花梨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她無法讓米可親自和他說這件事,可能他不會相信,按照以前的經驗花梨感覺到隨時會被拋棄的緊迫感時大聲呼喊:“我們可以做親子鑑定!”
小小年紀就知道親子鑑定,但縈繞在琴酒心頭的卻是她如此確定地要去做親子鑑定似乎很有信心,男人一向多疑,他沒有立刻做出決定。
當伏特加收拾好其他東西走進房間時,琴酒才緩緩開口:“是又怎麼樣呢。”
花梨被這句話鎮住,她注視著琴酒的眼睛想要看出點什麼,但裡面似乎除了冷漠什麼都沒有。
她什麼也沒說從背包里邁出了腳,換上自己的裙子後找到自己的小包包在玄關穿上自己的小花皮鞋。
伏特加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還是覺得應該說點什麼阻止一下:“大哥,她還……”
“讓她走,”男人下意識想從口袋裡掏出煙抽,但摸索著口袋卻沒有發現,他看向伏特加,健壯的男人表示不是自己乾的,食指指向花梨:“她早上替你整理衣服的時候把煙掏出來了,我也不知道放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