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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是有心人在做試驗,又或者是……”他抬起鳶色的眼眸,露出曾經身為港口乾部那樣冷淡的目光,“純粹報復。”
不過現在這些都只是猜想,還需要他們回去再具體討論。
社長意識到了事情的緊迫性:“還要調查這個異能者,他到底是用什麼方式來攻擊。”
“前幾天雨夾雪。”亂步點出了那天出現的異樣天氣,“這樣的天氣不尋常。”
這麼一番交流下來,幾乎讓他們把這件事處理了一大半,有這樣的成員協助,社長露出長輩般的欣慰目光:“我們先回去,將事情重新梳理一遍再做打算。”
花梨還不太能聽懂他們之間的對話,對異能者這個詞都不了解的她只能依稀從他們口中獲取一些她會的詞語,例如“雪”“生病”,當然福澤諭吉也不會讓她去思考這麼複雜的問題。
他們準備離開醫院之時,森鷗外再次給社長打開了電話。
“看來,你終於發現了這個問題。”
社長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肯定地說:“你很早之前就意識到了,有可疑的異能者混了進來。”
“算是吧,福澤閣下。”儘管用著敬稱,但森鷗外隱瞞社長這件事就可以看出,他心裡的小九九多得很,“我好心提醒一句,死屋之鼠的費奧多爾已經來到了橫濱,如果碰到他的話,還請小心行事。”
社長的眼前浮現出戴著毛帽的黑髮青年,他越發意識到這是一次有預謀的計劃,而造成這些人的昏迷或許就是費奧多爾的手筆。
“天黑了。”福澤社長提醒了一句。
作為在黑夜裡行走的黑-手-黨組織,也是他們應該出手的時候了。
冷風吹氣他們身上的外袍,花梨縮在社長懷裡,看到路燈照耀的那一塊,似乎有雪花緩緩落下。
第67章
“下雪了耶。”
小孩子對於雪花有種莫名的鐘愛, 但和她相反的,偵探社的成員看到飄飄灑灑下來的雪花表情尤為凝重。
國木田:“社長,我們要不要……”
“先通知政-府發布暫時不要出門的通告吧, ”幾乎不用說, 福澤諭吉已經明白了國木田的意思,“這雪來的不同尋常, 最好不要碰。”
“聽到了嗎, 花梨。”
被點到名字的花梨此刻正伸出手去想要碰碰,儘管他們所站的位置根本觸碰不到外面,在聽到社長的提醒後立馬將手縮了回來, 用力點頭:“花梨知道哦。”
趁著社長電話通知出去的時候, 花梨窩在太宰治的懷裡小聲和他咬耳朵。
“太宰先生會堆雪人嗎?”
即使被社長提醒不能碰, 但小孩子內心裡依舊是渴望著冬日裡獨有的風景, 哪怕只是碰一碰,看著雪花在掌心融化, 對他們來說都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會吧。”
他這樣含糊的回答並沒有阻止花梨的傾訴欲, 她不知道這個季節出現雪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反而因為想起和母親一起有過回憶的過往而興奮不已。
“媽媽也會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在她心裡母親並未遠去, 而因為太宰治認識凌讓花梨更多了幾分想要和他分享的欲-望,“媽媽會給花梨戴上手套,在初雪降臨的第二天, 我們一起在院子裡堆兩個雪人……”
“花梨雪人和媽媽雪人會緊緊挨在一起。”
提起故人,太宰治也不由得回想起曾經在港口時給他包紮傷口的醫務人員凌,那時織田作也還活著, 當他和中也吵架的時候, 還有凌在中間打圓場。
那算是他們生活中為數不多能夠放鬆的地方, 因此成為能夠一起吃飯的朋友也理所應當。
只不過她並沒打算在這裡待多久。但顯然……
森鷗外並不會讓她如此輕易離開,這是他們都認為的事實。
在她生日那天,他們被邀請去她家吃飯,一個蛋糕和兩瓶酒是他們最後相處在一起吃過的食物,不知道為什麼,太宰治並不是很容易醉的人,那天晚上醉得很死。
腦海里存有的細碎記憶片段翻出來,在喝醉之後變得模糊的視線里依稀看到凌朝他走來,塗有唇釉的嘴唇靠近他的耳畔,他甚至還能聞到清甜的果香:“喝醉了嗎?”
他們被送了回去,但因為並不是能和平交流的兩人,在失去記憶的第二天發現自己衣服亂糟糟的,也並沒有懷疑的詢問昨夜發生的事情,反而沒過兩天,他們就收到了凌失蹤的消息。
但根據太宰治對森鷗外的了解,他並不像是能夠輕易將組織里的人員輕易放走的性格。
但現在真相是怎麼樣,他已經無從得知了。
花梨意識到太宰治在發呆,兩隻手抱住了他的臉頰,她將臉湊過去盯著太宰治貼有棉布的額頭:“太宰先生又受傷了呀。”
熟悉的話讓太宰治一怔,眼前的花梨似乎和曾經那個黑髮女人的身影重疊,溫柔的聲音似乎穿越時空傳至他耳邊:“太宰先生又受傷了嗎?”
這讓太宰治內心曾經保留著對花梨身份的懷疑,像陡然破碎的玻璃,呲啦一聲碎在地上。
“啊,正常啦……”太宰治略顯狼狽地避開了花梨想要觸碰棉布的手,“只是想試試磕牆這種方式而已,沒想到這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