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回禮(一)
他並沒有隱瞞的向她透露了朝堂之事,是否表示,在他內心深處,她是可以信賴的人呢?
男主外女主內,這已經是約定俗成的事情。可是齊洛城並沒有因此而刻意淡化外頭的風波,讓她有一種被人尊重,被人看重的驚喜。無論能否幫得上忙,可至少知情。
雖說兩人成親才不過幾天,可是卻並沒有一般人的疏離和陌生,就好像認識了許久一樣,自有一番默契。林清音想了想,決定將事情悉數說出來,朝著墨紫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將下人帶了下去,看著她合上了門扉,才轉過頭來看著齊洛城。
他的目光一直沒有從她身上離開過。
林清音一回頭,便接觸到他柔和的目光,不知為何,心裡有一處,突然變得格外滿足起來。只是一時也無暇去多想,她撩開了內室的帘子,從炕頭的柜子里掏出一個匣子來,又從炕桌上的定窯花瓶里尋出一把鑰匙,開了鎖。
這樣的謹慎小心,可見得這匣子裡的東西不是什麼尋常物事。
齊洛城的神色變得慎重起來。 女子失去了家族的庇護,其下場可想而知。
齊洛城見她神色黯淡,不由自主的就伸出手去摸摸她的頭,「都過去了。」林清音猛的一顫,幾乎以為自己的心事被看透。更因為他的這個動作而詫異,從前只有乳娘這麼輕柔的撫摸過她的頭,充滿了憐惜和寵愛,但那已是十分遙遠的記憶了……
「別難過了,過去的人,過去的事,都是屬於過去了……」齊洛城原也是寡言之人,甚少會安慰旁人,偏偏見她臉色黯然,只覺得一顆心浮浮沉沉,唯恐她不高興。林清音只覺得心裡暖暖的,主動將身子傾了傾,與他更靠近了一些,緩緩說道:「我與鄭家姐姐相識不久,是在黃家的時候認識,那時候院子裡開滿了花,正是一派好風景,鄭家姐姐就站在那花中……」 越美好的回憶,時過境遷之後,越能折磨人。
「後來她嫁到了曲家,一直到她離世,我們再也未能見面,後來絮漩,就是黃家小姐,將這封信遞到了我手上。」說到這裡,林清音很認真的望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更何況鄭家姐姐也是磊落之人,想來也不會構陷永昌侯的……因此,我覺得這封信所言,也不會有什麼砌造之詞。」
齊洛城的臉色變得前所未有的莊重起來。
奪嫡之爭,權利傾軋,不知道經歷了多少風雨,然而此刻,心裡卻是一顫。他怕不能給自己的妻子一個好的交代,罔顧她對他的信任。那畢竟是她的朋友,又是不明不白死去的,更何況,他隱隱有一種感覺,好像林清音對這永昌侯有些許怨恨……
「這事我會記著的。」齊洛城輕輕將她攬住,低聲耳語。林清音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便溫順的伏在了他懷中,「也不必勉強,雖然報仇重要,可我還想和你細水長流的過日子。」齊洛城低低的笑了起來,胸腔微微震動,他的目光柔和的似能滴出水來,「我知道。」…
第二天,齊洛城進了宮,一直到黃昏時分才回來。晚上又去了吏部尚書府上,再然後連著幾天沒有出門。林清音知道沒有把握的事情他一向不會多說,也沒有過問他的用意。
半個月以後,傳來消息,永昌侯謀害髮妻,賣官鬻爵,被流放漠北。
接到這個消息的林清音正用早膳,聞言也不過淡淡說了句:「知道了。」面上雖然無波無讕,心裡卻百味雜陳。當初那樣的卑微,最後卻落得被毒害的結局。不得不說,曲瑞之可真是用毒高手,只怕鄭家小姐也是為此所害。
有這一技之長,在漠北也不該太難熬才是。
豈料曲瑞之上路沒有多久,突然暴病身亡,去問,自然也沒有什麼結果,一個犯人的死活,又有誰去在意。更何況曲瑞之一向養尊處優,被流放千里,長途跋涉,突染惡疾也不是什麼值得吃驚的事情。
這話林清音是從齊洛城口中聽說的,看著他一臉的正色,險些就要被糊弄過去。林清音噗嗤一笑,「你這副模樣,堪堪比得上學堂里的夫子了。」竟拿他比那些窮酸的士儒!齊洛城就瞥了她一眼,正要調侃幾句,卻見她揶揄的望著他笑,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秋水粼粼,讓他的心不知不覺變得十分柔軟……
齊洛城不自覺的就傾身上前,在他耳邊呵氣:「我若為夫子,那夫人便是女博士……」這動作太過曖昧,林清音臉上滾燙滾燙的,不動聲色的拉開了距離,正要打趣幾句,偏偏那人又粘了上來。
林清音也不敢當真滿屋子丫鬟的面與他共效於飛,但想到齊洛城一向膽大妄為,說不定還真做得出那種事,立刻就站了起來,「今晚月色倒是不錯,所謂日光寒兮草短,月色苦兮霜白,不知明日天氣如何,若是晴天,可以去廟裡上香…….」總而言之,很多的話。
齊洛城托著腮,歪著頭,笑盈盈的看著她,似乎在說:你只管瞎掰。那模樣,好像看著一個小孩子在鬧騰一般。林清音不覺泄氣,這個人,難道從來就沒有失態的時候!正胡思亂想,卻被齊洛城拽了一把,「這裡月色最好。」
林清音一時站立不穩,撲在了他懷中,急急忙忙欲起身,卻被按住。林清音頓時面紅耳赤,抬不起頭來。屋子裡就傳來了衣服摩擦的聲音,大約是丫鬟們都退下了。「嗷!」林清音不禁在心裡哀嚎了一聲。
子夜回來了。
之前休息了一段時間,後來越發懶散,也就越不想敲字,拖延是一種病,得治啊!!!
發現自己骨子裡,還是捨不得文字。喜歡就是喜歡,做自己喜歡的事,才會開心吧。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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