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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凝坐在車內,久久沒有開車,指尖敲擊在方向盤上,一下又一下,如同她起伏的心緒。
望月狀態不正常,或許是因為受到背叛,也意識到自己被W當成了棄子。
所以,才會到這個關頭給她留下一個信息點。
W的紋身應該在後頸上。
這雖然是一個有用的消息,可她又怎麼能夠見到人就去扒人家的後衣領子,看看別人有沒有紋身呢?
後頸......
那可是ABO世界裡可以被稱之為隱秘的地方。
月泉體的所在地。
她能有什麼辦法看到沈清棠的後頸?
時凝眉頭緊鎖,思索良久。
手機傳來刺耳的鈴聲。
與她相熟的警員打電話告訴她,望月死了。
時凝怔愣片刻,忙不迭拉開車門往回沖。
獄警把她攔在門外,等到相熟的警員趕來,時凝才得知具體情況。
原來剛剛結束會面以後,望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等人再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咬斷舌頭,躺在一片血泊之中了。
“我們在她的房間裡發現了這個。”
警員戴著手套,遞過來一個水杯。
水杯里,躺著好幾隻死掉的蟬的屍體。
它們被泡在水裡,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杯茶,可實際上......泡的卻是茶的屍水。
時凝面色凝重。
不管這是自殺還是他殺,望月是否有受到脅迫,從剛剛她和望月的對話中可以看出來,望月大概是做好了死的準備。
對她來說,活下去或許已經沒有希望了。
一定要等到今天才選擇死亡的話。
難道,望月是在等她?
除了告訴她W的紋身在後頸這件事外,應該也留下了其他的信息。
——蟬。
金蟬脫殼。
《謝天香》有言,寒蟬在蛻變之時,會脫離皮殼而走,重獲新生。
所以,望月只是W的那一層皮殼。
她的一生,只是為了另外一個人的謀劃而存在。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起碼從多年之前,W就有在計劃此事了。
甚至有可能,一直活躍在暗處的望月,並不是真正的望月。
而是W。
真實的望月,早就在明處過著普通的小日子,擺脫了陰霾。
如果按此推論,那麼望月最後願意為了W而獻身入獄頂罪,也是請有可能且順理成章的事情。
時凝的大腦一團亂麻,眼前雖然有了新的線索,肯定了她的猜測,可是並沒有方向。
她問起另外一個被捕之人騰蛇,卻得知對方早就意外去世了。
這麼明顯的安排,W帶著有恃無恐的囂張。
時凝攥緊拳,意識到,對她來說,或許眼前的線索只有沈清棠一條。
無論如何,都要把這條線給挖清楚。
她與警方共享了消息以後,重新坐回車上。
看著手機,時凝思忖良久,向葉婉蘭詢問,要到了斐越的聯繫方式。
她覺得自己這樣貿然去加斐越似乎有些不合適,於是又跟葉婉蘭說了自己的計劃,決定在一周後的商業聚會上,同葉婉蘭一起出席,面見斐越。
她有些事情,想找斐越搞清楚。
時凝做完這些事,斂了心思,回家買了菜又備好,看完書,就去接蘇填雪下班。
現在她日日都來,研究所的早就見怪不怪了。
蘇填雪熟稔地上車,一路上,她敏銳地察覺到時凝的不對勁。
蘇填雪:“發生什麼了?”
時凝沒把望月的事情告訴蘇填雪。
她心中種種猜測,已經困成一團,不願讓此事再叫蘇填雪也分心煩擾。
時凝笑著:“沒事,公司出了點事。”
蘇填雪見她如此,嗯了一聲,也不再多問。
但她心裡卻開始生疑。
時凝什麼時候對公司的事情上心了?
時凝不多說,蘇填雪也不過問了。
車上一時有些沉默。
時凝調低了車上音樂的聲響,詢問:“老婆,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蘇填雪:“你說。”
蘇填雪在閉目養神,聽到時凝的話,微微睜開眼睛,看向開車的她。
時凝看著紅燈在前,緩緩停下車,給行人讓道,轉頭看著蘇填雪:“沈清棠這人,你了解多少。”
蘇填雪不明白:“你怎麼這麼在意她?”
時凝笑著:“她是你高中最好的朋友,我想知道她為什麼可以成為你的朋友。”
蘇填雪:這人的醋有點持久。
這些天來沒見時凝因為沈清棠發瘋,蘇填雪還以為時凝把這事給拋在了腦後。
卻不料,今天還在這裡等著她。
蘇填雪突然之間有些謹慎了起來。
她眼神微眯,看著綠燈亮起後重新踩下油門往前的女人,詢問:“如果我回答我記得,你不會還要吃醋吧?”
蘇填雪都可以提前想好時凝的台詞了。
如果她說記得,時凝或許會問,為什麼關於沈清棠的事情她記得那麼清楚。
嗯。
這要怎麼說呢?
說她生來記性就不錯,生活中這些事情,總是刻在腦海里,記得大差不差的。
時凝瞧著蘇填雪如此謹慎,失笑:“老婆,你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