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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她連沈清棠的話一個字也聽不下去了。
“沈清棠,但凡你有一點尊重我,你都應該知道我之前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經過認真考慮的,不會動搖的。”
蘇填雪站著,在沈清棠的角度看來,她就像是一尊玉像,高高在上。
從她的眼神中,沈清棠當真看不到任何多餘的情緒。
沒有她所期待的愛,也沒有化不開的恨。
這讓沈清棠的心狠狠沉了下去。
猶如墜下無盡深淵。
到了這個時候,她從蘇填雪的眼眸中看到的還是理智。
只有理智。
蘇填雪在說話:“沈清棠,你說想和我當朋友,但你的所作所為,每一件事都是把我往你生活的另外一個方向推。”
道不同,不相為謀。
這是蘇填雪從高中就知道的事情。
她不明白為什麼沈清棠一直都不懂這件事。
沈清棠笑了起來。
笑聲中帶著嘲謔和絕望。
“蘇填雪,你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還可以如此冷靜?”
她甚至連她一絲一毫的崩潰和緊張都無法窺見。
“難道你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從始至終,想要的都不是當你的朋友。”
蘇填雪沒說話。
可是在她的沉默里,沈清棠已經知曉了答案。
她絕望一笑,或許是因為太受刺激,笑起來的時候,就連身子都在顫抖。
“蘇填雪,你知道。”
“你一直都知道。”
她還以為,蘇填雪從來沒有看出來。
原來,原來她什麼都知道。
這對沈清棠來說,是個無法接受,也無法跨越的打擊。
蘇填雪過去和現在說的的每個字眼,都像是她死亡判決書上的文字,一字一句都化成鋒利的小刀,在她的身上割出萬千的傷痕,道道入骨,透出肉里,叫其中流淌著鮮血盡數傾瀉而出。
沈清棠幾乎已經進入瘋癲,她不敢置信、尖叫著。
那聲音刺耳,就如同某種絕望的異獸在發出最後的嘶鳴。
現在,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沈清棠已經精神不正常了。
斐越上前一步,手刀一揮,直接將沈清棠敲暈了。
蘇填雪沉默了片刻,問:“她嗑藥了?”
斐越頷首:“應該是。”
見兩個人有默契地一問一答,時凝心中不快。
她輕咳一聲,示意自己尚且在場。
蘇填雪全然當做沒看見她。
斐越拿起電話,沒多久,有一群人上來,穿著黑色的西裝,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在拍黑客帝國。
斐越意圖把沈清棠帶走。
見此,時凝還想阻止。
“斐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斐越雖然看起來跟蘇填雪似乎之前達成過什麼合作,可是時凝對此一無所知。
她還沒有完全卸下對斐越的防備。
不管怎麼說,斐越依舊是沈清棠名義上的未婚妻。
要是現在就看著她把人帶走的話——
時凝面色一沉。
斐越見此,也沒解釋什麼。
蘇填雪伸手拽住時凝的手,“讓她走。”
時凝不敢置信:“老婆?”
蘇填雪:“嗯?”
好吧。
在蘇填雪的眼神下,時凝雖然不甘心,卻還是沒有再追問什麼。
只是腦子裡那個小小的問號越變越大。
她老婆啥時候跟斐越這麼熟悉了?
時凝心中思緒萬千,卻還是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斐越叫人把沈清棠帶走了。
面對時凝那灼熱的眼神,斐越只覺得自己的背後都快要被她的目光燒穿了。
斐越繼續裝作無事發生,離去。
她看了眼被人扛在肩頭的沈清棠。
嗯。
她會讓沈清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膽敢騙她的人已經不多了。原因是因為每一個欺騙過她的人,最後都會落得一個慘不忍睹的下場。
斐越的離開,為蘇填雪和時凝提供了一個安靜的交談環境。
現在,這空間裡只剩下她們兩個人了。
空氣一下靜默下來。
剛剛蘇填雪身後燃燒著的火焰似乎也在一瞬間冷卻了。那火焰化為冰,又落下來,細碎的冰碴掉了一地。
滾到時凝的腳邊。
讓她不得不注意到這實在不夠正常的沉默。
沉默中,蘇填雪不說話。
最終還是時凝先受不了。
她思忖了下,看著蘇填雪開口問到:“老婆,你和斐越什麼時候這麼熟了呀?”
她小心翼翼,但這話說出來其實是多少帶著一點酸意的。
哼哼。
剛剛時凝可是看見了蘇填雪和斐越之間似乎有一種潛在的默契,這算什麼?
冰塊和冰塊之間的惺惺相惜,還是心有靈犀?
面對時凝的發問,蘇填雪也不著急著回答。
她走到沙發上坐下,雙腿交疊,看著時凝,眼神中充滿了挑釁,她說:“那你什麼時候和沈清棠這麼熟了?”
能夠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和沈清棠在自己家裡見面。
這是什麼關係?
時凝被蘇填雪的這個問題一下給問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