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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裡的思緒斷掉,剛剛想好的對話邏輯也全都不作數了。
時凝默不作聲地拎著一把椅子,坐在蘇填雪的對面。
這情景,看起來像她是接受審訊的罪犯。
時凝把椅子往蘇填雪的方向多挪了一寸,對著蘇填雪開口解釋:“不是的,老婆,你聽我說。我和她一點都不熟,今天是她自己突然找上門的。”
時凝用狗狗眼看著蘇填雪,眼神里寫滿了祈求和懇切:“老婆你相信我吧。”
“我怎麼會跟她熟悉呢?”
沈清棠都不是正常人好不好?
她時凝雖然有的時候確實也算不上正常人,但是跟沈清棠相比,起碼還算人。
人和非人怎麼能夠混在一起談論呢!
時凝據理力爭:“沈清棠她可是我的情敵誒,我幹嘛和她熟悉。”
她瘋了吧!
見時凝如此主動交代了問題,蘇填雪看上去似乎是相信了她的說辭,清冷的下頜微微抬起,算作是聽明白了時凝的言語。
見此,時凝小心地問:“老婆,那我和沈清棠的事情,我說清楚了嗎?”
蘇填雪嗯了一聲,瞧著很冷淡。
見她這樣,時凝本來想松出來的那口氣,又給徹底咽回去了。
.......
還在生氣啊!
蘇填雪在氣什麼呢?
蘇填雪看著時凝,輕聲問:“你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時凝沒想到自己現在這麼一個面臨審問的人,居然還有能夠向蘇填雪提問的權力。
她嗓子一清,其實到現在,她腦子裡還是只有那一個問題——蘇填雪和斐越是怎麼回事?
她隨心問出了這個問題,又接著說:“還有老婆,你又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你不是該去和學校里的人一起吃飯嗎?斐越和沈清棠又是怎麼回事呀?她把沈清棠帶走,是想做什麼?”
蘇填雪瞧著時凝現在這一副被好奇和問題折磨的樣子,勾了勾唇。
蘇填雪:“想知道答案?”
時凝乖乖點頭。
蘇填雪哼笑一聲:“時凝,怎麼樣,被蒙在鼓裡,一無所知的滋味,你覺得如何?”
聽到這句話,時凝心中一驚,她看著蘇填雪。
這一刻,她知道蘇填雪要找她算帳的時間終於到來了。
遇到這種情況,首先認錯低頭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
態度要誠懇,交代問題要清楚。
時凝覺得要是面前有人給她放一個榴槤,她都能馬上跪上去。
“老婆,你聽我解釋。”
蘇填雪:“嗯?”
她笑著,但那笑容太冷,叫時凝心裡也覺得有幾分冷。
蘇填雪:“你現在想要和我解釋了?”
時凝:“.......”
這該死的大事不妙的感覺,真的讓她覺得有幾分害怕。
蘇填雪:“早去哪了?”
時凝哐當一下跪在地上,膝蓋撞得有點用力。
蘇填雪趕忙起身,走過來,拿來椅子,蹲在她的身側,撥開時凝擋著的手,查看著她膝蓋處的狀況。
蘇填雪的語氣里也有幾分焦急:“摔到了?你瘋了?跪什麼跪?”
“受傷了沒?”
時凝不說話,蘇填雪便控著她的小腿,一點一點挽起時凝的褲腿,膝蓋處紅了一點,破了皮。
“疼嗎?”蘇填雪問。
時凝低著頭,嗯了一聲。
蘇填雪湊上前,衝著傷口溫柔地吹了口氣。
呼吸柔軟,就像是輕飄飄的雲,從時凝的傷口上拂過。
她看著蘇填雪這樣,腦子裡蹦出來一句話。
不痛不痛,姐姐吹吹,痛痛飛飛。
時凝被自己的聯想給樂到了,想笑,又不可以。
她得繃住。
蘇填雪在時凝的指引下,翻找到醫藥箱,用醫藥箱裡的碘伏棉簽和藥膏,處理了下時凝的傷口。
其實不嚴重。
但蘇填雪好像很擔心。
明明剛剛一腳踹在沈清棠的身上時,她有著從不遲疑的決然。
蘇填雪在問:“還疼嗎?”
時凝可憐巴巴地點頭,聲音都不似平日裡的有氣勢,弱唧唧的,瞧著有點慘:“疼的。”她說。
蘇填雪蹙了下眉:“不應該啊。”
這傷口實在是沒有多嚴重。
蘇填雪瞄了眼時凝,伸出手,往時凝的傷口上一按:“疼嗎?”
時凝倒吸一口氣,發出痛叫:“老婆,老婆你幹嘛。”
蘇填雪冷笑一聲:“不裝了?”
她就知道!
蘇填雪:“苦肉計?”
時凝見自己的計謀被拆穿,苦笑。她抓住正欲起身的蘇填雪的手腕,“老婆~”
蘇填雪:“還演?”
時凝:“沒演。”
蘇填雪:“那你這麼可憐做什麼?”
時凝:“害怕。”
時凝實話實說了,“老婆,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知道我不該這樣。”
房間裡的風溫柔吹來,從時凝的身後而來,把她的長髮撩撥而起,絲絲縷縷,帶著無盡的柔。
“我應該遇到事情和你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