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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酒吧時,時凝感覺自己的肩頭被人撞了一下,她回頭看了一眼,撞她的人染著一頭紫發,燈光灰暗,她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那人低著頭壓著聲音說抱歉的時候,時凝從她身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蘭花的香味。
借著身高優勢,時凝也一眼看到女人的脖子上似乎有一道紋身。
她想再看清楚的時候,女人已經隱入到人群中消失不見了。
葉婉蘭瞧她這失神的模樣,關切地問:“怎麼了?”
時凝頷首。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點在意剛剛的味道,不過現在的重中之重是去看W。
被警察押在車上的W神色顯得很平靜,見到時凝之後,眼神中流露出了純粹的恨意。
時凝徵求同意之後上前同她對話,對方開口的那個瞬間,時凝的心中生出一股彆扭感,卻不知這感覺從何而來。
她向W反覆確認了一些事情,都能夠對得上號。
最重要的是從警方現在收線以後得到的證據來看眼前這個人就是W。
卯月會所的主人。
按她的說法,她是為一個黑-----道分子工作。
她手上也掌握著許多貪官的信息,W毫不猶豫地表示可以把這些消息全都告訴警方,以此想要申請得到一個緩刑的機會,同時希望可以在牢獄中得到保護。
抓到她之後,就連之前早已經立案的跨國詐騙追蹤案都有了結果。
證據明明白白,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這個人。
W還供出了她最大的幫手,一個口吃的打手——代號為騰蛇的男人。
騰蛇瘸著腿出現在附近,輕易被抓住了。
有他的出現,更加佐證了W的身份,一切都看起來天衣無縫,似乎已到了收網之時,可是時凝意外地覺得不對勁。
她在騰蛇看向這個女人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害怕和尊敬。
反而是警車要押著兩人開走的一瞬,騰蛇上車前回頭的那一眼,眼神中的害怕與恐懼,更讓時凝覺得真實。
她順著男人的眼神回頭一看,卻什麼也看不見。
只有酒吧門口,昏暗失修的燈光在微微閃爍,酗酒過多的人蹲在街頭嘔吐,失戀的傢伙在拍著花壇的瓷磚痛哭流涕,剛剛在酒吧里看對眼一拍即合的人互相摟著,繞著道走了。
對他們來說,這突然出現的警車是這酒吧街上最習以為常的事情。
在這裡總會鬧鬧出一兩起騷擾偷竊或鬥毆的案件。
能夠讓他們覺得震驚並從醉生夢死中甦醒過來,跑出來圍觀的,大概就只有轟動無比的殺人案了。
所以,在W被抓走的這一天裡,酒吧街顯得平靜無風,所有狂歡的人甚至不知道,一隻曾經僅僅掌握著這個行業的黑色大手已經被砍掉,她的鮮血向外蔓延,染紅了所有與此有關的權貴。
這血就像是病毒,終究會將他們腐蝕,讓他們一起掉下地獄。
時凝和葉婉蘭也一起跟隨警方做調查。
等到凌晨很晚才結束。
出來後,葉婉蘭看著時凝尚且有些凝重的神色,詢問:“小凝,怎麼了?我以為W被抓走之後你會高興一點。”
時凝:“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現在抓到的只是W的替身呢?”
這話剛剛她也對著警察說過了,可是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證據鏈完備,沒有一環缺失。
這個虎口紋著W字樣的女人,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葉婉蘭理性分析:“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可是......小凝,我從另外的角度同你說。現在,從W給出來的情報來看,她的所作所為不亞於砍斷手腳求生。她連自己經營多年的事業和人脈都毀掉了。我不相信她膽子有這麼大,能夠在背刺所有那些不好惹的人的同時還尚且活在這個世界,除非這個世上有兩個她。而小凝,一個人是不能擁有兩張面孔的。”
“W現在給警方爆料這麼多的消息,一旦當警方查了起來,所有人都會得知是她搗鬼,到時候追究起來便是全程血腥動盪,任她有千般本事也很難逃脫。說不定進監獄反而是一個對她而言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有利的選擇。”
時凝知道葉婉蘭的話不無道理。
可是,她腦海里總有一根線在死死繃著,在告訴她,或許這件事還沒完。
那一雙在暗夜裡窺探著她和蘇填雪的雙眼仍舊還在繼續,就像是一團籠罩在海面之上的烏雲,難以吹散。
時凝斂眸:“一個人不能擁有兩張臉,可如果,她一直都用另外一個人的臉生活呢。”
葉婉蘭:“小凝?”
時凝抿唇:“沒事,當我什麼都沒說。”
時凝覺得,她或許得找個時間,再去見一見這位已經被抓走的W。
從理性角度分析,剛剛被抓走的那個人,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是W,畢竟所有的證據和線索全都指向了她。
可剩下那1%.......
時凝抬頭看向夜空。
這夜陰沉,看起來是馬上會下雨的樣子。
次日,時凝醒來,一大早要去和莫家的人吃飯。
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蘇填雪的消息,迷迷糊糊地看了下,猜測蘇填雪大概是剛剛從遠方回來,下了飛機身體有不適反應,所以提出讓她去看醫生。
卻沒想到,沒有得到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