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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如意一愣,不明白她的話題怎麼突然轉到這上面來。
不過也不難理解蘇北顧為什麼會有此疑問,——她當時答應和離答應得太快了,不僅是蘇北顧,只怕連盧雪歡也有疑惑吧,只是對許多人而言,這都不重要,畢竟大多數人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談何真心實意?只在乎結果的她們都選擇順了她的意,並沒有多問。
但不問並不代表這個疑惑就解了,它會一直壓在心底,直到真正關心這件事的人將它重提。
覃如意沒有思考太久,甚至沒想過去組織言語來撒一次謊,道:“是呀!”
蘇北顧擰眉:“你既然是真心實意地嫁給他,那為何和離時又那般果決?”
覃如意反問:“北顧認為我為何要嫁給他?”
蘇北顧語塞,為何?難不成是因為覃如意喜歡蘇南城?怎麼可能,她哪點像是對蘇南城有意了?既然不是因為蘇南城這個人,那就是……
“因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覃如意自問自答道,“就算沒有蘇南城,也有別人。我固然可以讓家人為我挑選一個門當戶對的,但有區別嗎?都不是我喜歡的人。”
蘇北顧:“你……”
喜歡誰?
“左右都是我不喜歡的人,那麼何不挑選一個能讓我嫁過去也不虧的?”覃如意嘴上說著,身子卻越貼越緊,“我也不想選蘇南城啊,可誰讓他有個妹妹叫蘇北顧呢!”
蘇北顧的心跳驟然停了一秒,腦袋也隨著血液的重新流動而恢復了思考,她剛想說什麼,卻聽見覃如意輕聲道:“北顧,我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你了,喜歡得忍不住要褻瀆你。”
說罷,她在蘇北顧的唇角落下一吻。
正當蘇北顧以為這不過是一個蜻蜓點水的吻時,卻不料這只是覃如意試探的第一步,因為蘇北顧的放任給了覃如意更大的鼓舞,這一吻便從唇角轉移到了唇上。
柔唇相觸的那一瞬,蘇北顧的初吻就這麼被奪走了!
蘇北顧不知怎的想到了她小時候,親眼目睹師尊跟師娘躲在樹上親嘴,師尊素日裡一副清淡寡慾的模樣,可與師娘親起嘴來卻尤為動情。
雖然之後她就被師娘攆走了,但是這一幕卻一直印在她的心底,讓她不禁好奇,親嘴有什麼好的?能讓強大如師尊這般人物也沉浸在其中。
本來趁蘇北顧不備,能偷香一次,對覃如意而言已經是極大的滿足了,可她沒想到自己還未逃跑,蘇北顧便予以了回應。
覃如意:“!!!”
原本平穩的氣息逐漸糾纏起伏,覃如意激動得腦袋有些許缺氧了。
好在蘇北顧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之後,立馬止損。
覃如意趴在蘇北顧身上,聽著那砰砰的心跳,嘴角噙笑:“這可是人家的初吻呢,北顧,你可得對人家負責!”
蘇北顧捏了捏眉心,暗念自己神魂虛弱後,連意志都變得不堅定了,否則她怎麼會予以回應呢?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應該在覃如意意圖親她之時就推開的,之所以沒推開,難道……她其實是師娘所說的“悶騷”?
“阿覃姐姐怎麼倒打一耙?”蘇北顧道。
“情難自禁嘛!”
蘇北顧:“……”
好一句情難自禁,這讓她怎麼接話?
她不說話,覃如意也沒有故意挑起話頭。過了會兒,蘇北顧才問:“你想讓我怎麼負責?”
蘇北顧怎麼會答應得如此順利?覃如意直覺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她心思一轉,躺了回去,不再黏著蘇北顧,道:“負責什麼的,說笑逗你的。倒是我擅自親了你,你若是覺得噁心,那我給你賠罪。”
蘇北顧一肚子的話都被堵了回去。
本來她是打算以傳授覃如意一些道法知識、陣法修煉基礎作為補償的,甚至可以許她諸多好處,這樣一來,她就不算虧欠覃如意了。
然而覃如意主動割捨,還承認是自己先動的嘴,這就讓蘇北顧有些不知所措了。
尤其是覃如意的態度忽然冷淡下來,仿佛二人的關係要走向決絕,蘇北顧再穩的心態也忍不住微微動搖,有些慌:“我沒、沒覺得噁心。”
黑暗中,覃如意微微勾起了嘴角,但是不明顯,且很快就壓了下去,道:“反正是我的錯,你要怪我也是無可指摘的。”
“我也沒怪你的意思。”蘇北顧理不直氣不壯,畢竟她當時也“情難自禁”地予以了回應來著,這是兩個人的衝動,怎麼能只怪一個人呢!
覃如意道:“那就當這事沒發生過,睡覺吧!”
說罷,她翻了身,背對蘇北顧側躺。
這可是二人同床共枕以來頭一遭,蘇北顧內心再起波瀾,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能說什麼。
……
翌日一早,蘇北顧的房門便被敲響,睡不著打坐了一宿的蘇北顧開了門,看見門外的陸有道,微微詫異:“師侄?”
陸有道微笑道:“小師叔,我來找你一塊兒做早功課。”
蘇北顧頓了下,看了眼沒有動靜的大床,道:“師侄先去做功課吧,阿覃姐姐還在睡覺,我不好吵醒她。”
陸有道心中咯噔了下,做功課又不是一定要在這兒,為什麼蘇北顧會拒絕?只能說明,要麼是蘇北顧做功課的時間改了,要麼是不想跟她一塊兒做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