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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有專門送水的孔道。”蘇北顧指了指池子邊緣的幾個孔。
覃如意總算是明白為什麼這種獨立的院子收費是普通房間的三倍了,若是再配上酒水、點心,這日子過得簡直窮奢極欲啊!
她深吸了一口氣,忽然注視著蘇北顧:“北顧,下次不許再亂花錢了!”
雖然她不清楚蘇北顧的家底,但,這些錢明明可以省下來的!早知道就忍一忍了,忍到回家,房錢都能省下來。
蘇北顧愣了下,旋即笑著親了親她:“好,我就鋪張浪費這麼一次。”
夥計送了些宵夜過來,又往池子裡注了水,還貼心地送了澡巾過來。見她們沒有別的需求,便識相地替她們把院子的門給關上了。
覃如意忽然想起一件事,她看著一旁的蘇北顧:“只有一個池子,那豈不是……”
蘇北顧聞言,也微微轉過頭看她:“你說不能鋪張浪費的,所以這一池水,我們可以共享。”
熱池邊,熱氣騰騰、水汽氤氳,覃如意還未下池子,便覺得渾身熱得發燙,心跳快得像是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喉嚨卻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干,讓她忍不住舔了舔唇,努力地咽了口唾沫。
從下山開始便已做好了覺悟,此時又怎能臨門一腳退縮了呢?!
“……好。”
……
縱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蘇北顧除去身上的道服時,覃如意依舊會浮現一絲褻瀆了謫居在世間的仙人的罪惡感,但美色在前又不可避免地興奮起來,同時內心還獲得了滿足感,就像是證明了自己才是蘇北顧能不顧一切去愛的人!
蘇北顧壓根不知道覃如意此刻的心情多麼複雜,也不知道是否池水太熱,她的臉色也微微漲紅,因平日臉上沒什麼血色,以至於這抹緋紅在覃如意看來尤為顯眼。
“北顧,我替你擦背。”覃如意在蘇北顧下池子的時候,立馬就迎了上去。
蘇北顧:“……”
她只沉默了一瞬,便順從地轉過身去:“那等會兒我也替你擦背。”
覃如意心想,北顧還真是單純,“擦背”可不僅僅只有擦背。
不過在拿起澡巾汲了水擦在蘇北顧光潔的背上時,她的動作一頓,臉色也變了變。以前雖跟蘇北顧同床共枕,也知曉她消瘦,可覃如意從未如此清晰地見到她嶙峋的肩胛,瘦得好像就只剩一身皮和骨頭。
蘇北顧偏過頭:“怎麼了?”
覃如意回過神,繼續替她擦背:“你怎麼都不長肉?”
她發覺自己的擦背之舉有些多餘,因為蘇北顧的身上並無塵垢。她不敢太用力,生怕把蘇北顧的皮給搓破了,然後露出裡面森森白骨。
蘇北顧不知道她腦補了這麼可怕的畫面,笑道:“我眼下的修行方向重點在於神魂,身體確實沒怎麼長肉,不過接下來我會好好煉體的。”
覃如意不高興地道:“你真是三句不離修行。”
又嘀咕:“還是得多吃點肉,這樣才能長肉!”
蘇北顧忽然轉過身與覃如意面對面,後者還在為二人的四目相對而愣神,蘇北顧已經欺身壓上,將覃如意抵在湯池的邊上。
覃如意能感覺到後背的出水口還有潺潺清水小股地流下,但這邊剛好是冷水,在這個寒涼的初冬之夜,這股冰冷的涼水冷得覃如意打了個寒顫。
“你說得對,我得多吃肉。”蘇北顧的眸光就像這股冰涼的清水,泛著幽光,眼神深邃如幽潭深不見底。
覃如意已經反應過來蘇北顧所說的“肉”是什麼了,她心中一緊,卻主動抬手勾住蘇北顧的脖頸,另一隻手攀著蘇北顧的肩背,吻上了軟如涼粉的唇。
……
天色還未亮,不遠處的寺院裡就傳出了沉悶的鐘聲,覃如意動了動,卻撞入了一個溫暖的懷中。一條手臂攔腰抱住她,她的意識回籠,意識到這條胳膊的主人正是昨夜與她有了魚水之歡的蘇北顧。
覃如意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光去打量蘇北顧的臉,卻發現她還未醒。
覃如意想:“醒得這麼晚可真是難得。”
不過想來也知道是她們昨晚做得有些過頭了,累著了。
別說蘇北顧了,她也還困得險些睜不開眼,但回味昨夜發生的一切,她又無法繼續安睡。
要說她的心情,有激動,也有高興,感覺甜滋滋的,但若說她會就此感到安定也不對,她雖然無比慶幸能與蘇北顧互相交付真心,可得到的越多,她便越是迷茫不安,生怕什麼時候這一切就會被奪走,留給她的只是一場夢。
她們可都是女子呀,將要來面對的阻撓必然是一波又一波。
“怎麼了?”
昏暗中忽然傳來蘇北顧的聲音,相較於以往,她這一嗓音就像是寒冬的早晨剛睡醒時,嗓子干而沙啞。但是仔細一聽,又不全然透著乾燥之意,反而是沙啞中帶著一絲嬌媚。
她這一開口,覃如意便將所有的煩惱都拋之腦後,她啄了一下蘇北顧的唇,道:“北顧,我真的好愛你。”
蘇北顧忽然動了,將她壓在身下,笑道:“昨晚明明都那麼動情了,為何不說?”
覃如意悄悄翻了個白眼,道:“你不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