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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北顧對此不予置評,反而關注起了另一件事:“你也要一起進城去?”
覃如意頷首:“我想趁機進城添置點東西。”
蘇北顧沒有問她要添置什麼,道:“既然如此,我也隨你進城一趟吧!”
覃如意喜上眉梢:“北顧,你是特意陪我進城的嗎?”
蘇北顧:“……”
她也不知道此刻心裡到底是什麼在作怪,讓她沒法自然地說出否認的話來。過了會兒,她含糊其辭地道:“我很久沒進過城了,出去看看,閉門造車對修行並無益處。”
覃如意並沒有在意她的口是心非,給了她一個熱切纏綿的擁抱:“嗯,往後我們得常出門走動走動才是!”
之所以說覃如意的這個擁抱“熱切纏綿”,是因為她摟緊了便不放手,臉埋在蘇北顧的脖頸處,鼻息撲在那白皙嫩滑的肌膚上,帶來了微微的顫慄。
蘇北顧有些不自在,想掙脫,然而抬了抬手,最終又放了下去。
直到盧雪歡的身影出現,覃如意才鬆開蘇北顧,對上盧雪歡有些疑惑的雙眸,覃如意神情坦蕩自然,還把明日跟蘇北顧進城的消息告訴了盧雪歡。
盧雪歡來不及胡思亂想,便趕緊列出了蘇家的購物清單:“哦,既然要進城,就順便買幾斗燈油回來,鹽也快吃完了,買兩斤鹽。還有天冷了,該備些煤炭了……”
覃如意細心記下。
翌日天未亮,覃如意和蘇北顧便先到覃家與覃倌、種昇匯合,再同覃家鄰居一同進城。
從浮丘鄉到益陽縣城要走二十五里,因彎彎繞繞的山路居多,即便有驢車,到達縣城時也已經天色大亮。
覃家人與鄰居約定好申時初在城門碰面後,就分開了,覃如意和蘇北顧先隨覃倌去了種大郎當掌柜的那家鋪子。因雜貨鋪是給貨郎們供貨為主的鋪子,衣食住行相關的各種物什都有,琳琅滿目,看得人目不暇接。
眾人都不是第一次進城,因此對雜貨鋪的熱鬧程度並沒有表示驚嘆。
種大郎看見他們,過來道:“大舅哥來啦?吃過早飯了嗎?”
“路上吃了饅頭。”覃倌道。
“那稍等會兒吧,東家一會兒才能過來。”
在見縣令之前,覃倌還得先見一見種大郎的東家,對方從種大郎那兒聽說了軋棉機的存在,對軋棉機十分感興趣,他也嗅到了商機,於是準備跟覃家也合作一番。若是順利,他甚至能幫忙在縣令面前為覃倌引薦一番。
種大郎把一行人引進了雜貨鋪後面的院子裡。雜貨鋪很大,分三個部分,前面是鋪子,後面一半是存放貨物的倉庫,剩下一半則是夥計的住處和會客之處。
覃如意留意到院子裡堆放著許多乾貨,其中就有曬乾後的菌菇、桑耳,她福至心靈,問種大郎道:“小姑父,你們這兒的菌菇、桑耳是哪兒來的?”
種大郎道:“都是山里收的山貨。”
他以為覃如意看上了那些山貨,便道,“等會兒你們帶些回去嘗嘗。”
知道他想岔了,覃如意解釋道:“小姑父實不相瞞,蘇家其實栽培了不少菌菇,我就想知道你這兒收不收這種菌菇。”
種大郎訝異地看著在場唯一的蘇家人蘇北顧,似乎想不到堂堂蘇家竟然也會去種這些不值錢的菌菇。不過想到蘇家早已外強中乾,做些什麼都不足為奇了。
覃如意這麼一提,覃倌想起來了,道:“這蘇家的菌菇其實是蘇道長用道家的方法栽培的,頗為滋補。”他又扭頭問覃如意,“不是都被鄉里的人買光了嗎?”
沾了覃如意的光,覃家每三天也能吃一兩頓這種菌菇,那滋味真讓他回味無窮。
“若是有銷路,北顧打算多種一些。”
覃如意說著,蘇北顧也點了點頭,表示這是她的想法。她設立的陣法已經初顯成效,那麼擴大它的範圍就是必然的,這樣才會有更多的靈氣支撐她修行。
“其實我們這次出來帶了點鮮菇,小姑父到時候帶回家跟小姑嘗一嘗吧!”覃如意說著,給了種大郎兩捧平菇。
在種大郎意識到平菇的好處之前,她並不打算多費口舌來推介平菇,於是以她跟蘇北顧還要去買東西為由,先離開了這兒。
至於軋棉機的事情,蘇北顧既然決定將其交給了覃家,那麼便不會再插手。
沒有了長輩在身旁,覃如意徹底放飛了自我,光天化日之下就拉著蘇北顧的手,與她在街上逛了起來。一會兒“北顧這個顏色的布好適合你”,一會兒“北顧想不想吃糖葫蘆”,蘇北顧倒也配合,回道:“我覺得也很襯你,你若是想吃糖葫蘆,那我們就買。”
二人經過勾欄的棚門,看見戲台上正在演雜劇的人,還有底下正在喝彩的百姓,覃如意有些意動,問蘇北顧:“裡頭在演雜劇,北顧想看嗎?”
蘇北顧沒什麼興趣,但既然覃如意這麼問,那一定是她想看,蘇北顧便順了她的心意,應道:“嗯。”
覃如意頓時興高采烈地拉著蘇北顧,買了票就進去了。
勾欄很大,分三個部分,南邊是戲台,北邊是兩層高的樓閣,裡面都是貴人才能進去的席座,而在中間,則是一大片露天坐席,——基本是擺著幾十條長板凳,一條板凳擠一擠能坐四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