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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馥悠面色平靜的跟她對視著,虔婆思忖了片刻,還是不知道應該給她一個什麼圖紋,握筆的手抬起來,擺了擺,示意她可以走了。
孟馥悠垂眸看著自己手上畫了一半的圓圈,像個小月亮的形狀,她掃了一眼等候在旁的迎客使者艾米麗,問:“這樣能進去嗎?”
艾米麗笑著回答:“可以的,只要是虔婆婆繪製的圖紋,都是可以的。”
得到肯定的答覆,孟馥悠才起身。
下一個是陸明衍,到他這速度明顯又變快了,虔婆只晃了兩下鈴鐺,就在他手背上畫了個圈。
除了孟馥悠那個只畫了一半的小月亮,其他所有活人玩家拿到的圖紋全都是圈。
眾人通過木柵欄進入到那寬闊的跑馬場中,庫塔族人壓著鼓點節奏的低唱聲更加震耳,正中間有一堆很大的篝火,一群戴著頭飾的庫塔族人圍成了一圈,正在跳著某種沒見過的舞蹈。
十名玩家就是這場晚會最後的參與者,所有人到齊之後,篝火正前方的高台上走出來一個身量高大的男性NPC,露出來的胳膊和小腿都是古銅色的皮膚,上面畫滿了鮮艷的油彩圖案,手持一根木質權杖,高高舉過頭頂,場中的低唱和鼓點同時停了下來。
音樂忽然消失,全場只剩下了篝火燃燒時偶爾發出的噼啪聲。
台上的大祭司高聲念了一段祭祀祈禱詞,大意是祈禱神明眷顧,為他們驅逐厄運羅剎索朗。結束時下面歡呼一片,然後那直扣人心的鼓點和哼唱聲再次響起,晚宴正式開始。
孟馥悠注意到,高台側面有一個約莫成人高的大沙漏,之前一直是凝固狀態,她還以為是個裝飾品,但在大祭司祝詞結束後,裡面的沙子忽然開始流動了,那這大概率就是本場的任務的計時器了。
這一場的NPC總數量明顯沒有上一局時那個酒會裡的多,也就意味著有手環的人物NPC數量也會隨之減少,說不定明後天他們就不得不去接非顯性任務了。
孟馥悠往裡面走了一點,看見了一個正在左右張望的任務NPC,是個婦人,非常急切的樣子,略顯臃腫的身子在兩個火把之間來回跑動著。
孟馥悠剛一走過去,準備先觀察一下婦人的具體特徵,豈料對方一看見她過來就急沖沖的主動跑了過來,眼睛裡泛著急切的淚花,問她:“我的孩子不見了,你有沒有看見我的孩子啊!”
孟馥悠剛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神色平靜的睨著這個NPC,她還一句話都沒有說,就來主動袒露任務信息的,她還是頭一次見。
“有沒有看見,他跑丟了,他才這麼點小。”婦人急得直跺腳,用手比劃了一下孩子的高度,看著像是個七八歲的樣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孟馥悠看了她一眼,漠然道:“沒看見。”轉身便直接走了。
這片碩大的跑馬場內側連接著一片冰湖,一個小小的背影蹲在湖邊上,這是個衣著比較年輕的女性NPC,背後的火光將她的影子在湖面上拉長,戴著臘梅花手環的手撓了撓後腦勺,似乎是很苦惱的樣子。
孟馥悠有仔細觀察過,庫塔族的衣飾十分講究,年輕的男女衣著顏色飽和度高,多以大紅大紫為主調,越是年長者衣服顏色的飽和度就逐漸降低,最後變成黑白灰,而且年輕人衣服上的圖案多為花卉樹葉,年長者則是純粹的幾何線條。
她上前幾步正想開口,忽然注意到了對方手背上的那個硃砂的紅色圖紋,是個圓圈。
孟馥悠像是忽然聯想到了什麼,回頭看了眼。
跑馬場中央那兩個高大的雕塑,神明普羅達手上拿著一個金剛圈,而對面的厄運羅剎索朗,手上拿著的是一個十字鏢。
她抬起自己的手背,如果撇開自己這個畫了一半的小月亮不算的話,其實那個虔婆給出的圖紋只有兩種,圈或者叉。
而沒記錯的話,剛才那個主動跟她說要找孩子的NPC,手背上就是一個叉,人偶執事之前給出過提示,讓他們務必尊重庫塔族的文化信仰,這二者之間必然有著什麼聯繫。
“你是誰,站在我後面幹什麼?”冰湖旁邊的NPC回頭注意到了身後的人,嬌俏的聲音拉回了孟馥悠的思緒。
這才是正常的任務NPC該有的狀態,孟馥悠回過頭來,非常自然的對她說:“你打扮得真漂亮,是要去見心上人嗎?”
不難看出這個NPC的眉眼非常年輕,雙手白皙光滑,體態靈動,被這麼一問眼神忽然就害羞的閃躲起來,像個十六七歲情竇初開的少女。
“你的衣服顏色真好看,像鮮艷的玫瑰花,他會喜歡的。”孟馥悠繼續套著話。
“還,還沒有正式的在一起呢。”少女有點羞赧的摳著手指,抿了抿嘴,對她說:“其實我還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呢。”
孟馥悠順著她問:“為什麼不敢確定呢?”
“前幾天我被阿爹罵了,很不高興,阿鄴哥哥看出來了,帶我去看了山上的雪蓮花,逗我開心。”少女說著說著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後來把我送回了家,第二天還帶我去吃了很多好吃的。”
孟馥悠莫名覺得這個劇本有點耳熟,嘴上還是繼續順著對方的話說:“那他對你很好呢。”
“我也這麼覺得!他肯定是喜歡我,不然為什麼要在意我是不是不高興,為什麼要逗我開心呢,你說對不對。”少女說到這,揪著自己的兩條辮子,又扭捏道:“可是我該怎麼問他呢,他也沒有跟我表白,但是我這幾天滿腦子都是他,就想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