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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象承受不住這反反覆覆的極冷極熱,失去了平衡地開始下暴雨,然後變成下冰雹,海面上風起雲湧,一般的烏雲蔽日,光線昏暗下來。
南景誠幾人已經被接進了基地之中,剛剛親眼目睹了一場曠世奇蹟的人們堆滿了一肚子的疑問,把他們幾個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住,一時間人聲鼎沸,嘰嘰喳喳地了解情況。
基地並不懼怕極端惡劣的天氣,除了反古生物暴力破壞之外,最棘手的問題也就是那些天降的隕石。
而現在這兩項危機卻忽然之間都被解除了,顧輕決和藍茵看見了多年未見的賀羨筠激動得不行,藍思晨則是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看著寧佩珊,懷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的重複著:“你說的是,修羅道中的大主宰,跑出來了!??”他大手抓在自己的臉上,指腹陷進頰肉中,“所以剛才那個接住隕石的,真的就是萬象牽引??”
南景誠的注意力沒在這上面,他從小探窗看著外面的疾風驟雨,此時破曉公會的幾人也圍了上來,到處沒找見孟馥悠,盛情急切地問:“孟孟呢?”
沒找見人,這背後代表的意思幾乎是不言而喻的,所有人都快要將悲慟寫在了臉上的時候,南景誠峰迴路轉地指了指外面:“丟隕石去了,應該快回來了。”
“……啊?”
眾人陷入了沉思中,滿肚子的疑問,硬是沒有一個能問得出口。
沒過多久,外面的風浪就平息下來了,撥雲見日,天光撒了下來,照在粼粼的海面上,海中傳來悠長空靈的類似鯨叫的聲音,巨大的反古生物仿佛在追逐跟隨著什麼東西,三三兩兩的躍出水面,帶起了強勁卻並不太有殺傷力的海浪,拍打在基地前的水岸邊。
南景誠這一瞬間福至心靈地感應到了什麼,他迅速從出機器的側門繞了出去。
基地前已經被淹成了類似港口的臨水台,南景誠走到岸邊蹲下,一個水浪擺脫慣性地卷了上來,仿佛受人牽引,形成了噴泉般的水柱,銀尾的人魚迅速從水中欺身上來,乘著水柱,一躍而上。
孟馥悠渾身上下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是銀白一片,纏繞的綢緞和長發披散在身後,漂浮在水上又沉進水中蕩漾,人魚撐起上身靠近他,猩紅的眼瞳中倒映出他清雋的樣子。
“我回來了。”冰涼的嘴唇親吻了他,身後是巨鯨在陽光下噴射出了彩虹。
沒拍到主宰救世的陸明衍一路跟拍錄到了全過程,在二人同時回頭的時候揚起手機大叫著:“這張絕了,回頭髮給你們啊!”
-後記-
時代重置十天的變化期過去之後,世界也由此定型。
雖然上漲的海浪仍未消退,但那場本該一把將地球給砸出末世的隕石天降被孟馥悠給攔下了,1的時代後勁不足,最終沒能繼續造成大面積傷亡,對此GIN聯會相關學者重新研究了數據,結合之前的經驗對新時代進行二次定義,一致認為這個時代最終的生存率應該被判定為5。
而因為世界各地都有大型反古生物出沒,GIN聯會所在的島嶼因受主宰的庇佑,免受所有異形生物的侵擾,那些皮糙肉厚蠻力奇大的兩棲生物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給人類修復島嶼上的生態環境與建築提供助力。
消息傳開後,最開始是太平洋周圍的倖存者想方設法登島,後來慢慢的人越來越多,逐漸開始在島嶼上形成了小有規模的冒險者聚居地,再後來又慢慢從冒險者駐紮地演變成了市集與城鎮。能夠找到這裡來的基本上都是在迴廊中生存已久有些人脈的老人,他們想方設法從世界各地搜刮來了各種自動販賣機和自助超市供給生活用品,當然也不乏手巧者以島上的天然材料自給自足。
島上的生活在這群人的努力之下,慢慢恢復了一些從前的樣子。
修羅道在那場對局結束之後也恢復了正常,藍茵和顧輕決夫婦也是通關了輪迴道,理論上處於二十四小時就會被強制進入修羅道的待機狀態,但是由於通關人數不夠,頂層大門上的燈帶始終只亮了包括凶靈在內的五個,什麼時候等剩下的八個人湊齊,才能開啟下一局修羅道。
沒人知道這需要多長的時間,或許是明天,或許是明年,也或許要等到時代下一次重置成1的時候,才會等來更多孤注一擲的人。
賀羨筠出來後就一直死皮賴臉跟在寧佩珊邊上,一部分原因是現在的生存條件確實讓她不能像之前一樣一走了之,而更主要的原因則是,寧佩珊雖然沒給什麼好臉色,卻也一直沒攆他走。
十二月的時候陸明衍抱回來了一隻小布偶,是海露公會成員家裡的一對貓生的小貓崽子,迴廊里出生的寵物食宿和距離都不受規則約束,就送了一隻給他。陸明衍喜歡歸喜歡,但再怎麼精心呵護也是個大糙漢,最後搞不定跑去找烏鴉求援。
小貓長得很好,藍汪汪的眼珠子像兩顆玻璃球,就是特別黏烏鴉,對誰都高冷,但會在烏鴉看電視的時候主動往她懷裡鑽,這讓它的主人陸明衍自己看了都眼饞,“蛋黃這麼喜歡我,我的貓就光黏你,這可真是有意思。”他抱住金毛犬蛋黃髮牢騷,“還是你乖,我晚上就給你煮火腿腸。”
烏鴉聽了沒說話,慢慢看了眼懷裡的貓,眼神變得有點不大自然。
南景誠最近迷上了戰鬥機的操作,時常跟GIN的飛行員討論學習,回到房間裡的時候,屋裡沒開燈,他以為孟馥悠已經睡了,便放輕了動作去洗澡。已經十二月了,但屋裡開了暖氣,男人洗完後穿著浴袍出來,卻發現臥室里床上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