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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栖川笑了。
由衣來到二樓威廉的房門前,剛要敲,門開了。
威廉看上去有些疲憊,臉色愈加蒼白,眼下也有淡淡的淤青,好像沒睡好,而且有種身體被掏空的感覺。
由衣狐疑地探頭往裡看,心想是什麼讓他在一夜過後修煉出這副腎虛般的臉色。
看見電視屏幕右下角亮著的紅點點時,她好像明白了什麼,戒備地縮回身子。
“你、你該不會看付費節目了吧?”她臉一紅,嘟囔著問。
威廉懵懂地眨了眨眼:“什麼是付費節目?”
由衣避開這個問題,心想威廉已經快奔三的年紀了,看個付費節目也沒啥,自己完全是瞎操心。
“哼,不管你了,我去收拾行李了。”說罷,撅著嘴,扭身快步走進不遠處的一個房間,砰地關上了門。
威廉目送著她的背影,依舊處於莫名其妙的狀況中。
關上門的由衣,才摹地想起來,昨晚根本沒信號。
她自嘲地,同時也鬆了一口氣地拍拍胸脯。真是的,自己天天都在想什麼呀。威廉怎麼可能會看那種東西,哼,絕對不可能。
可昨天晚上沒有信號,他打開電視做什麼呢?
廚房裡,安室將所有的早餐擺進托盤,由櫻冢端到餐廳。在收拾料理台時,一個身影幾乎是悄無聲息地停在他身後,他沒有立刻回頭。直到那人靜默地立了足有一分鐘,他才詫異地扭過頭。
松田大輔認真地注視著他,神情好奇且謹慎。
“你是降谷君吧?”他壓低聲音,問道。
安室身體猛地一繃,雖然外表上看不出來什麼,但他的心跳明顯在加快。
“你認錯人了吧,我叫安室透。”他露出一般人在被錯認情況下應該呈現的略微驚異的表情,友善地笑著說。
松田大輔用餘光瞥了下身後,見沒有人,往前邁了一步。
“我是陣平的堂弟,我見過你們在一起的照片,穿著警校的服裝。”他說,神態真誠。
安室的眼睛摹地一暗,但他什麼也沒說,低下頭繼續收拾餐檯。
“就當我在自說自話吧。”松田大輔聳了聳肩。
忽然他往前邁了一大步,一隻胳膊壓在安室的肩上,湊到他耳旁,用音量很低但卻吐字清晰的聲音說道:
“請小心,那個女僕在調查你。我不知道你現在是何身份,但如果你是陣平哥的朋友,我就有義務提醒你務必小心。”
話音剛落,櫻冢過來取熱飲,松田立刻跟沒事人一樣哼著曲子和他錯身而過。
安室心頭一凜。
會發射暗器又在調查自己的,肯定是組織的人。
難道他暴露了嗎?他皺起眉頭,陷入了思考。
吃過早飯,安室載著柯南去最近的警察局報案,威廉和由衣則守在別墅里。由衣一直糾結威廉昨晚看的是什麼,最後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就是一部電影的碟片,哪個房間都有吧。”威廉老老實實地答。
“哦?是什麼電影啊?”由衣裝作不動聲色繼續問。要知道,日本的旅館很多都會配備帶顏色的影片。
“鐵達尼號。”威廉眨著眼睛說。
“you jump,I jump那個?”由衣挑眉,她沒想到威廉會喜歡看充滿愛情元素的電影,當然鐵達尼號也不完全是愛情片。
“嗯,看完之後久久不能平靜。”他回憶著電影中的鏡頭,閉了閉眼睛,“我感受到了貴族階級的虛偽,以及人性在最後關頭的閃耀。傑克對露絲的愛,才算是真正的毫無私心的愛吧。”
由衣一時語塞。她對愛情電影不是很感冒,大概是因為沒談過戀愛的緣故吧。
鐵達尼號她看過,但沒一次是從頭看到尾的,重溫的時候也都只撿經典部分看。
可威廉卻一副大受觸動、能信手寫出三千字影評的模樣。
“呃……”看來是自己猥瑣了。
當天中午,接受完警察的例行詢問後,他們得以返回東京。
因為是自首,警察沒有對他們這幾個局外人過多糾纏,下午兩點左右就回到了米花町。
路過米花商場,穿著玩偶裝的促銷員熱情澎湃地分發著傳單,他們只是一路經過,懷裡就塞滿了各種海報、小冊子。
“好多款手機打特價呢。”威廉翻著宣傳單,念叨著。
由衣裝作沒聽見,仰脖追尋天空中的一隻烏鴉。
主辦人都被敲暈五花大綁藏到賓館裡了,最新款蘋果手機什麼的多半打水漂了。
她也沒辦法打電話給警察,問他們主辦人真正的齋藤先生醒沒醒過來,承諾的獎品能不能兌現……
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無視威廉那些似有若無的暗示,化身天文望遠鏡,一路看天的走。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脖子酸了一晚上。
回到家,威廉仍不時陳述起手機的好處,其中不乏「茶言茶語」,由衣依舊不聽不聽王八念經,把他的綠茶(疑似)口氣理解成喝茶喝多了的後遺症。
其實她倒也不是完全沒有錢,她害怕有了手機的威廉,會變得不那麼依賴自己,這種心態就如同是擔心兒子玩手機上癮的老媽子。
算了,豁出去了。不就一部手機嘛,好的買不起,一般的總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