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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由衣拉著臉問。
“給你做不在場證明。”他一把將她搡進屋內,反手鎖上了門。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等、等等,你幹嘛脫衣服!?”
“時間不多了,你也趕緊脫。”莫蘭扯下領巾,甩掉鞋子,熟絡地褪下外衣和襯衫,不到半分鐘,就裸著肌肉飽脹的上半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快點脫,想讓我動手嗎?”他用上了威脅口吻,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光,她毫不懷疑他的話。
“我、我脫——可你總得告訴我原因吧?”
莫蘭不耐煩地活動了一圈脖子,快速說道:“費爾巴克伯爵被人刺死在一樓的洗手間裡,而整個宅邸,除了廚娘、幫傭、馬夫和你外,所有人幾乎都集中在宴會廳。
僕人們都是莫里亞蒂家的老人,自然不會被懷疑,只有你來路不明,我什麼意思你應該知道吧?”
由衣腦子還算轉的快,只要不牽扯到感情問題或者情緒因素,她基本上是很聰慧的。
她現在唯一不明白的是莫蘭為何要幫她,他難道不是莫里亞蒂的忠實夥伴嗎?
但她還是選擇相信他,畢竟他臉上的焦躁和急迫不是裝出來的。但她沒有在男人面前裸露身體的經歷(搶她被子的夏洛克福爾摩斯除外),因而衣服脫得慢條斯理。
莫蘭嘆了一口氣,直接將她抱起來,扔到床上,然後自己也壓進去,被子一拉,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啊啊啊,你幹嘛呀!”由衣整個身體都紅了,要不是莫蘭渾身散發著臨場做戲的不耐煩,她幾乎都要受到精神刺激了。
兩人在被窩裡「翻滾」了幾分鐘後,莫蘭拉開被子,坐了起來。
而由衣,抱著胸口,頭髮凌亂地咬著嘴唇,眼眶發紅。
“好了,這下我不看你了,脫衣服吧。”他扭過身,背對著她注視門口。
由衣本來是萬分委屈的,可是莫蘭的背肌實在是太誘人了,她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喂,你幹嘛?”莫蘭扭過頭,看見了與剛才的小白兔形象判若兩人的某女,眉心緊蹙。
由衣吞了下口水,老實地點頭:“嗯,我脫衣服呀,你轉過去,可不許回頭。”
她說著,脫下了女僕女僕裝,只留一件在現代人看來一點也不暴露的內衣,和一條黑色打底褲。
“是弗雷德讓你來的吧,你們是一夥的嗎?”由衣鑽進被窩,問道。
莫蘭依舊保持著坐著的姿勢,冷哼一聲,算是肯定回答。
“但現在的問題是,誰讓弗雷德這樣做的呢?”由衣單手托腮靠在枕頭上,拉了拉莫蘭壯碩的胳膊,“來呀,和我一起躺著唄,不是要營造出偷情的現場嘛。”
莫蘭一臉驚訝地轉身過去:“我說你們女人都是兩面臉嗎?切。”
說罷,被子一拉,躺了下來,吹熄了蠟燭和煤氣燈。整個房間陷入一團漆黑。
“不要有肢體接觸。”由衣用指尖點了點他的肩膀。
“那你自己往旁邊挪唄。”莫蘭無動於衷。
“喂,你把被子都捲走了,我很冷的!”
“那你就靠近點。”
“你、你這傢伙,以為自己在逗小貓嗎?”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像是兩隻窩裡鬥的哈士奇。
第63章 維多利亞時代的協奏曲(13)
心有所知,亦作不解
壁爐架上的小座鐘滴滴答答,莫蘭的身體散發出無法忽視的熱度,她想集中精力思考一些事情,但總無法靜下心來。
算了,這樣正好,什麼也不要想了。
夢裡一切都有。
話說,這個年代的鐘表,是會發出滴滴答答聲的嗎?
她停止了思考,睏倦的感覺襲了上來。眼皮沉重,直往下壓,她無法抗拒睡意。
睡意?
她記得這已經是她第三次陷入睡眠了。她從來沒做過類似的夢,夢中夢也只在電影中見過,夢中的睡眠似乎也不曾存在。
她以前讀過一個理論,人在熟睡中是不會死去或者繼續睡覺的,因為那樣不符合生命循環的規律。
這個觀點是否真實她不知道,卻被廣泛接受。她夢見過自己自墜機、跳下河、被槍指著或者其他瀕死場景。
但那些都凝固在了最後一刻,她總是在「死」之前醒來,如果沒有醒來,那她就真的死去了,無論是夢裡還是現實。
很多科學家贊成這一理論。可她卻堅信自己是在夢中,因為這裡的一切在她眼中,始終籠罩著一股夢境特有的迷幻色澤。
她合上眼睛,先前感受到的割裂感和違和一波波襲來。
她努力將它們屏蔽在意識之外。她不要在夢裡還糾結,她只想好好感受這個人生中第一次有「親人」環繞的聖誕節,就算是虛幻她也樂在其中。
所以即便是夢,她也不在乎了。
或許只在夢中,才會有面容酷似父親的莫里亞蒂伯爵。他溫柔,會在她最絕望痛苦的時候送上一雙救急的手套,會把自己最心愛的紅酒分享給她,會像學校畢業舞會時其他父親那樣,拉著女兒的手翩然起舞。
這些都是她在心底奢望的,卻只能在夢境得以實現,有好幾次,她甚至希望永遠都不要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