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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一點頭,也跟著正襟危坐起來,兩隻手平鋪在膝蓋上。
“他被莫蘭的車撞上之後,先是按下了定時炸#彈(設定為兩分鐘),然後才開的槍,目的自然是消滅一切痕跡,其中最主要的是手機。
但炸#彈不知為何,只倒計時了十五秒就停止了,也就是說在他扣動扳機自殺後沒幾秒,炸#彈就「卡」住了。
不過這也是件十分幸運的事,否則,立刻上前去查看的你們,很可能被捲入爆炸,跟車一起炸飛。”
由衣倒抽了一口冷氣:“可他為什麼要自殺呀,車雖然被撞了,但還是能開走的,直接逃走不好嗎?我也沒打算「活捉」他。”
“那是站在你的視角得出的結論,由衣醬。”威廉柔聲道,“不過,他確實沒必要這樣做,要怪就只能怪莫蘭上校了。”
說罷,朝莫蘭看去,後者則無辜地一撇嘴。
“誰讓上校身上的殺氣這麼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亡命之徒呢。”威廉笑出了聲,“站在死者的視角,他以為自己惹上了某個兇悍的人並被反追,而且由衣醬你躲閃的身手和不慌張的反應,也讓他心生疑惑。
總而言之,他覺得自己絕對不能落在你們手裡。於是乾脆自殺,再以爆炸的方式銷毀一切痕跡,至少可以保全他的上級。”
由衣一歪頭,覺得很有道理。先不提自己,就莫蘭當時那個氣勢,活脫脫像個追趕罪犯的情報局特工,或者某個窮凶極惡的組織的殺手,殺氣比雷克薩斯的尾氣還蓬勃。
“所以我有了這樣的一個推論:某個頗有地位的人物,想要去那家壽司店打工。但陰差陽錯,他還沒來得及去應聘,你就被聘上了。
於是,他想到了一個既簡單又高效的解決辦法,就是除掉你,至少讓你在一段時間無法再在那裡打工,製造出一個空缺。
最開始,他想對廚師下手,失手後本來可以再進行一次。但不知為何,他又轉移了對象,這個原因或許以後會揭露吧,目前線索有限,我們無從得知。”
他啜了兩口茶,繼續說道:“我們用槍引爆那顆炸#彈,只是為了將現場布置成他想完成的樣子,減少你暴露的風險。剛剛我們匿名報了警,這會兒日本警方應該在處理現場。
他的同伴在不久後,恐怕只會知道車子爆炸、人已死亡,他們可能有很多猜測。但不會把懷疑重點落在你身上,畢竟你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女孩。”
說起「手無縛雞之力」,威廉挑了一下眉,似乎覺得很好笑,不過由衣並沒看見。
“那附近沒有監控,估計會被定性為自殺,畢竟他確實是自殺的。只不過車子有被追尾的痕跡,這些在警方看來恐怕疑點重重。對了,上校,為了穩妥起見,你的那輛車子最近不要再開了。”
莫蘭聳肩,默默認同了。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由衣醬,你明早就去辭職。至於理由嘛,還真得好好編一個,否則兇手那一方會起懷疑。能想出這種殘忍方式的人,絕非善類,最好徹底撇清關係。”威廉說著,低下頭,略微沉思片刻。
“乾脆你去對面的波洛打工吧。”幾分鐘後,威廉抬起頭,微笑道,“給壽司店老闆的理由,就是被隔壁波洛挖了牆角。”
“啊?”由衣目瞪口呆,“你這真的是讓我徹底撇清關係嗎?怎麼越來越危險了呢?繼續在兇手眼皮子底下蹦躂?”
“啊,被發現了。”威廉再一次用自己那人畜無害的招牌微笑,擋去了別人的埋怨,“其實,我也很好奇,那是個什麼樣的組織,而且那家壽司店有什麼特殊之處,值得這樣付出努力,甚至不惜自爆。”
別說他了,由衣也很好奇。家族骨子裡流淌的冒險基因,讓她並不害怕再度捲入風險,甚至有些渴求刺激。
“不用擔心,你不會再有危險了。在這個時代,殺一個人沒那麼簡單,一旦你沒有利用價值,他們就會收手,何況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每殺一個人,就多一分痕跡。正所謂,凡有接觸必留痕跡。”
“哦……”由衣信服地點點頭,可是為什麼威廉的嘴角在流露笑意呢?
“可是,那天波洛的老闆已經拒絕我了呀。”由衣忽然想到了這一茬。
“哦呀,這個好辦,我也一起去吧,三個人只要兩份工錢,他會同意的。”
這麼草率真的可以嗎?由衣忍不住碎碎念道,不過,一想到可以再次見到安室透,她心裡滾過一股暖流。
威廉把她的反應收入眼底,和對面的阿爾伯特交換了一個老父親般的眼神。
“那傢伙絕對喜歡咖啡店的小金毛。”這話是由衣被日本公安扣下後,夏洛克在飛機上跟他說的。
“波洛統共就沒多大地方,一下子四個侍應生,客人都沒地方坐了。”
由衣還是覺得威廉的方案存在諸多疑點,卻又想不明白可疑之處在哪。
“不是我們三人同時去,而是「買二贈一」那種,我就相當於是被贈送的。一三五阿爾伯特哥哥去,二四六我去。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威廉笑容可掬地解釋道。
“呃……”由衣轉頭看向莫蘭,希望吐槽役的他,能夠指出這段對話中的諸多槽點和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