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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老師心痛地捂住嘴,她是一個三十四五歲的女性,長得很有異域風情,跟混血兒的由衣站在一起,像是兩位外國遊客。
而由衣卻蹙起了眉。
“醫生,她是怎麼滾落堤壩的?”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應該是在晚上不小心跌落的,然後昏迷過去,直到清晨被晨練的人發現。我們沒在她身上發現擦傷以外的其他傷痕,所以可以推斷她只是單純的腳滑。”
“也有可能是被人推下去的呀。”由衣說。
“這個就不是我們的專業範疇了。”醫生笑笑,轉身離開,一個笑容甜甜的護士姐姐把她們引到了早苗所在的病房。
隔著玻璃,能看見早苗在沉睡。
“老師,我們報警吧。”由衣轉過頭,說道。
老師被嚇了一跳:“報、報警?”
“嗯,我覺得早苗不可能是自己不小心滾下去的。她不是那種粗心的人。而且,她又沒有喝酒,我覺得這裡面有蹊蹺。”
“啊,這……”
大約是由衣篤定的語氣說服了她,老師點點頭,掏出手機報了警。
“那麻煩老師您在這裡等一下,我去案發現場看看!”由衣說。
“案、案發現場?”老師被這跳脫的節奏弄得頭暈。
“嗯,現在才九點,那裡很少有人經過,現場應該沒遭到太多破壞,去晚就來不及了。那麼,我先走了,警察就交給老師您應對了,我快去快回,有事給我打電話!拜拜!”
話音未落,由衣已經踏入了電梯,散發著飽滿的栗子光澤的捲髮在老師視野邊緣輕快地躍動了一下。
“這孩子還真是……”她苦笑,決定留在原地,好好履行一名教師的職責。
由衣找到醫生,問到了第一發現者的電話。那是一個老爺爺,很熱心地告訴了她發現的具體地點,甚至還在那裡等她,把早苗躺著的位置指給她看,又模擬了一遍自己當時的行動。
通過老爺爺的敘述,由衣基本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她謝過老人家,小心翼翼沿著早苗可能滾落的軌跡查看、搜尋。
因為堤壩內壁是石塊鋪就的,根本不可能留有明顯足跡。而且這裡是散步的良好場所,有人踩踏再正常不過。
就算發現兇手的腳印,也無法定罪,於是她一開始就放棄尋找腳印之類的證據。
就在這時,一輛很奇怪的車從上方的橋上呼嘯而過,而那車後方還跟著一輛黑色轎車。
第4章 全程目擊
“只是一個普通路人的話,沒什麼問題。”赤井秀一答道
說那車奇怪,是因為它遍體漆黑,車板很厚,像是用了防彈材料,體量比普通麵包車大些,十分富有質感。
它正沿著與大橋相通的高速公路呼嘯駛來,後面緊跟著一輛黑色保時捷,很古董的一款,估計已經絕版了。
如果說這還不算惹人注意的話,那麼保時捷兩側並排行駛著的四輛摩托,總該足夠吸引眼球了吧。
由衣的第一反應,是有劇組在拍大片。因為那四個帶著頭盔的摩托騎手中,有兩位背著來復#槍。
她對槍#支頗有了解,所以特意做成高爾夫球袋狀的槍套並沒有唬住她的眼睛。
她此刻正趴在堤壩傾斜的內壁上,靠近底端,除非站在壩頂向下張望,否則上面的人絕不會看到她。
可她覺得每隻車軲轆與地面的摩擦都很真切,這種真切不像是在拍攝,而是——
“刺啦——”
令人生理性難受的刮擦聲,尖銳地刺透耳膜,由衣渾身一緊,連忙向上爬動,想看清楚發生了什麼。
前面的大車像陀螺一樣漂移了兩圈或者更多,最後「哐當」一聲,沉重地撞在了公路護欄上,位置就在由衣斜上方。撞擊的餘波震得她心臟猛跳,耳蝸一陣發麻。
依舊是直覺告訴她,不要動,不要多事。於是她又向下蹭了蹭,保持在依稀能看清部分場景的位置。
她有十分優越的聽覺。每當想到自己與生俱來的某項優勢時,她都會湧起複雜的情緒,腦海里難免會浮現兒時母親看向自己時,那一臉歇斯底里的痛恨。
“你這該死的小東西,當初要是沒生下你該多好!都是因為你我才變得不幸,去死吧,你這個不祥的小雜種,小畜生!帶著你那被詛咒的姓氏下地獄吧!”
利刃劃破空氣,嗖嗖的風聲直直劈入脆弱的腦神經——她猛打了一個哆嗦,幡然驚醒過來。
就在此時,敏銳的耳朵捕捉到了上方的聲音。
撞在欄杆上的車,一側門打開,一雙很輕的腳步聲落在地上,腳步的主人身體好像很不穩,隨後另一輛車兩側門都打開,兩個男人,一個高大一個敦實,幾乎同時邁下腳,立在車旁。
這些都是她通過聽覺「看」到的。
“這是怎麼回事,車子怎麼會突然撞毀?”一個男人用低沉的、很有壓迫力的聲音問道。
“在FBI的無線電通話中,得知你們已經來救我了,就看準機會用裝炸彈的盒子打暈了司機,最後踩了剎車。”
腳步不穩的那人答道,她的聲音由衣有些耳熟,總覺得在哪裡聽到過,似乎是個公眾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