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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小姐在盛怒之下想要去告狀,弟弟情急之下,拿起硯台砸向她,失手殺了她——
不,更準確的是,她當時並沒有死,她真正的死亡時間是當晚幾個小時之後。
弟弟一直以為自己殺了姐姐,從小被寵到大的他心理承受能力極差,最終崩潰向母親坦白了。
母親雖然悲哀於女兒的慘死,卻又不忍心再失去最寵愛的小兒子,便決定幫著隱瞞。
而這個女人自告奮勇處理屍體,她將侯爵小姐抬到白教堂附近,在那裡徹底終結了她的生命。
然後讓她的同伴,也就是骷髏臉男人模仿「開膛手傑克」,取走了她的器官。
男人曾是一名非法營業的外科醫生,專門干幫墮胎的勾當,這種手術對他而言易如反掌,十幾分鐘內就能熟練完成。
再之後,就是報紙上日復一日的輿論攻擊,要不是有麥考夫在幕後施以援手,莫里亞蒂家族可能真的會一蹶不振了。
“那她為什麼一開始要催眠我呢?”夏洛特聽完後十分不解,她瞄了女人一眼,她正低垂著眼睛,那深深的眉眼讓她聯想起那些情緒激烈、不擇手段的吉普賽人。
神秘的,仿佛精通巫術與詛咒的一群人。
“或許只是臨時起意,那時候你剛剛穿越過來,看上去傻傻的,她就想通過催眠你進行刺殺,製造煙霧彈,讓我們陷入混亂,短時間內察覺不到她的真正目的。只不過她做夢也不會想到,我們之間存在著這樣那樣的關聯。”威廉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
她享受似的眯了眯眼睛,把腦袋往前送了送。
多希望威廉能一直在身邊啊。可她卻宛如午夜時分的灰姑娘,必須在一定的時間內返回現代世界。而這個時間期限,即將到達。
最後,他們決定將這兩個兇手交給蘇格蘭場。畢竟證據確鑿,他們也不再是以前那個以惡制惡的組織了,讓兇手接受法律的制裁是唯一正確的選擇。
就在女人被趕來的蘇格蘭場警察們拉起的時候,從她袖口驀地射出一隻毒鏢。
毒鏢直奔對面的威廉,想躲倒也不是來不及。但他身後是一睹牆,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躲開飛來的暗器。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離他最近的路易斯毫不猶豫地飛身而出,擋在了前面。
在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中,毒鏢刺入了路易斯的左肩,他向後踉蹌了一下,立刻被威廉緊緊抱住。
“路易斯!”威廉立刻查看傷口,而那個女人一邊口吐鮮血,一邊爆發出一陣瘋狂的大笑。
幾秒鐘後,她倒在了地上,抽搐兩下後,就沒了氣息。
她服毒自殺了,但此刻沒人在意她的屍體,所有人的視線都關切地匯聚在氣息逐漸微弱的路易斯身上。
“是來自東方的草毒。”莫蘭查看傷口後說道,語氣中有種難以置信,“好消息是此毒為慢性毒,短時間內不會斃命,壞消息是——”
他頓了一下,小心瞥了威廉一眼。威廉緊緊咬著下唇,用眼神示意他說下去。
夏洛特第一次看見威廉如此緊張的模樣,甚至手都在微微顫抖。她心疼地靠上去,將臉貼上他的左肩,這是她唯一能表達安撫的方式。
威廉微微一愣,有些心酸地抿了抿嘴角。
“謝謝你,夏洛特。”
夏洛特用額頭蹭了蹭他:“路易斯一定會沒事的。”
莫蘭清了一下嗓子,繼續說道:“壞消息是這種毒在歐洲十分少見,解藥是不可能有的。可惡,要是在21世紀就好了,或許只需要一場小手術!”
夏洛特感到威廉的手臂狠狠地僵了一下,與此同時,路易斯的臉色越發青白,難以抑制地發出微弱的呻#吟聲。
是毒藥在滲透。
她第一次這樣確切地感受到科技進步是多麼偉大。就在這片絕望的沉默中,一道聲音在敞開的門口響起。
“讓我試一試。”
夏洛特驚異地揚起頭,朝門口看去。
那是一個瘦高的黑髮男人,穿著有些不合身的駝色大衣,皮膚蒼白,眼瞼下一片烏青,面容有種陰鬱的俊美。
好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啊,是那次和威廉在倫敦散步時,偶遇的學生!
“烏丸君?”威廉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視著青年,好像看見了幽靈一般。
“哈?”夏洛特悚然一驚。烏丸,烏丸,莫非——
她使勁揉了揉眼睛,試圖在年輕人身上尋找和那個鷹鉤鼻駝背老頭的相似之處。
然而,除了黑髮和眼睛顏色外,簡直是毫無共同點。原來時間真的是一位魔法師,可以將一個翩翩美少年,雕刻成一個可怕的「老妖怪」。
就在她想到「老妖怪」這個詞時,烏丸剜了她一眼,好像讀到了她的心思。她心虛地別過頭,悄悄地退到一旁。
似乎聽組織里的人(應該是朗姆)透露過,BOSS是醫學生出身,精通醫術和藥理。
如果這樣的話,路易斯豈不是有救了!
所以說眾里尋他千百度,那人不僅時光倒流了一百多年,還腿腳便利地走來走去,難怪他們找不到。
“交給我吧,莫里亞蒂老師。”烏丸的聲音透著一絲敬意,緩步走進來,蹲下身仔細查看路易斯德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