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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還是上輩子。
不過上輩子是凌熏送她,目送她的懸浮車開走。
席霜哼了一聲:“有老婆很了不起嗎?”
凌熏推了推眼鏡,她點頭:“當然了不起了,她們都完成了人生里兩件大事了。”
席霜:“哦,不就是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什麼的,你怎麼老愛看這種老腔調古董句子啊。”
凌熏:“畢竟羨慕嘛,感覺很幸福。”
席霜:“那一切結束之後你也可以找個女朋……”
但凌熏迅速打斷了她的話:“她們來了。”
一輛懸浮車開進基地,停在遠處,緊接著大霧裡走來一對AO。
奚晝夢到底還是穿上了那條她一點兒也不滿意的褲子。不過整個人看上去暴躁一掃而空,神清氣爽得很,還衝這倆人笑了笑。
席霜翻了個白眼:“知道你們遲到了多久嗎?”
池月杉猛地鞠躬:“對不起!”
席霜頓時後退一步,似乎是嚇了一跳:“不不不不用行如此大禮吧!!”
凌熏:“那奚學姐我們走吧。”
前面的軌道亮起藍色的浮燈,飛船在前方停留。
這個點的首都星依然寂靜,空中巡邏的隊伍還在輔助陸地的軍官狙擊蟲族。
奚晝夢摟著池月杉:“走吧。”
席霜:“月杉你不是留下嗎?”
一邊的AI機器人已經從另一邊送上了奚晝夢的行李,奚晝夢轉頭:“她跟我走。”
金髮alpha說完又嘆了口氣,裝模作樣地理了理池月杉的衣襟,摸了摸對方領口的刺繡胸針:“誰讓我家omega對我情深似海,根本離不開我。”
席霜:……
炫耀什麼啊。
第190章 誰是禍水
這可能是最寂靜的一場繼任儀式,沒有來自其他星系來道賀的皇室,沒有架著最新設備的記者。
來的只有議院的代表和貴族的代表,還有軍方的一些重要人員。
大家來見證這個帝國有名無實的女王。
沈獄即是貴族也是軍方的元帥,不過她和本家關係一般。這個時候站在聞星火前面,和前來的人寒暄。
聞星火默不作聲地站在她身邊,她們穿著一樣的制服,只不過沈獄是最高級別,制服的制式也有改動。
但是聞星火實在太高大了,怎麼看怎麼惹眼。
以至於來寒暄的人總是要加一句:“這位就是你們常備軍特戰隊的……”
沈獄點頭:“是。”
最後來寒暄的是議院的最高級,是一位頭髮星白的男性alpha。
聞星火知道他,帝國很多條例都是他簽發的。只不過這位近年來身體不好,不怎麼出現在公眾面前。
沈獄看起來簡直八面玲瓏,完全沒有聞星火第一次見她那在小攤上套鵝的隨意感。
遊刃有餘的前輩在這樣的場合和人交換眼神,聞星火一言不發,觀察在場的人。
畢竟入侵人類占據女王身體的蟲王可能還以為自己能一切順利,卻不知道她的秘密早已暴露。
在場的人早被沈獄滲透,可以說是多年的交涉談判,在這個重要的節點,全被沈獄掌握。
沈獄不算老,但也不年輕了。
可她的性格很年輕,跟後輩也可以打成一片,偶爾還會打趣聞星火實在太沒年輕人的樣子了。
說你們這個年紀就算戰火紛飛也應該縱情聲色。
但沈獄沒把對席霜說的不要浪費青春不要留有遺憾對聞星火說。
因為沈獄知道聞星火的遺憾很難扭轉,到現在都是傾盡所有人的力量在抗衡。
這個時候背景音樂抒情,來往的侍者端著酒杯,開場前的舞會完全沒有蟲族已經入侵到首都星緊張感。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上下世界的通道沒有被打通,下世界不是滿目瘡痍。
仿佛……無人知曉這王宮的主人早不是人。
但偏偏來參加的這幾個人都知道。
管弦聲里,聞星火突然發現沈獄的白髮又多了不少。
沒過多久,燈光暗下,音樂停止,坐在輪椅上的女王被女官推到高台之上。
她在聚光燈下吟唱帝國古老的歌謠,初世紀的曲譜。
蟲子怎麼會唱歌,一代代的女王是人類,被入侵後也能被偷走感情嗎?
這歌聲二十多年一次,次次婉轉,仿佛唱的不是繼承,唱的是誰企圖永生的雙宿雙飛。
“我把這一切都交給我的繼承人。”
“包括我的權杖、我的王冠。”
聚光燈跳躍,黑暗裡出現的盛陽葵換上了她人生里的華服。她一步步走到台前,低頭,舉起雙手,雪白的手套握住權杖,她沖台下的人笑。
即便光線昏暗,但聞星火在她眼裡仍然宛如火焰,她一眼就看到了對方。
隨即毫不留戀地移走目光,去哼唱剛才的那首歌謠。
從議院開始,這幫來者接連和盛陽葵握手,女王就坐在一邊看。
她仍然戴著面紗,遮住了那蒼老的面容,眼神渾濁地盯著盛陽葵的背影。
本來聞星火是沒資格握手的,但輪到沈獄的時候她走到了聞星火身後。
一雙幼嫩的手遞了過來,聞星火不假思索地握住,但這種接觸轉瞬即逝,盛陽葵宛如蝴蝶,又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