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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月杉不喜歡自己信息素的味道,甚至有些病態的反感。
所以她比誰都愛貼抑制貼,也知道要控制情緒。
儘管見到聞星火很高興,她的心裡任然有一根弦繃著,表現出來的都是她克制過後的反應了。
可是這個當下,抑制貼分明是被人故意撕開的。那股鐵鏽味跟空氣融合,輕而易舉地鑽進了奚晝夢的鼻腔。
池月杉惱羞成怒,要去奪走那片抑制貼。
她是真的生氣了,那股信息素的味道越發濃郁,聞星火殘留在空氣中的信息素越發刺激她。
池月杉甚至感覺到自己身上湧起了一股熟悉的感覺。
糟糕……不、不會吧。
明明還有半個月的。
池月杉的褲子還垂在腳踝,在這個瞬間她卻感受到了自己胸前熟悉的濕濡感覺。
她捂住胸口,咬著牙瞪著奚晝夢:“你還給我!”
奚晝夢頭也暈,她無論怎麼檢測都是個Omega,這個時候卻輕而易舉地被池月杉的信息素影響。
完全不受控制。
青春期做夢夢到和家教老師親密的感覺時隔多年捲土重來,可現在她的構造跟原世界的自己完全不同。
好在新換的裙子足夠寬大,內襯也非常完美,她的變化也不至於顯露出來。
奚晝夢心想:糟糕,玩大了,說好的不行呢。
這有點缺德啊。
腦內的系統還在幸災樂禍。
【我就說要保持和諧的吧!你壓根沒辦法掌控現在自己的身體啦。】
【別真的出人命欸!本系統堅決反對!】
奚晝夢讓它閉嘴。
她再抬眼的時候眼前的Omega卻紅了眼眶。
池月杉一隻手捂著胸口,一隻手拽著奚晝夢的會袍,仰頭的時候更衣隔簾的燈帶光芒映照在池月杉的眼裡,奚晝夢仿佛看到了浩瀚的星河。
真可憐。
真可愛。
奚晝夢把她拉到自己面前,說了句抱歉。
池月杉瞪著眼努力讓自己的眼淚不掉下來。
她一直認為自己的體質特殊,以從前可以在街區揍飛Alpha的經驗,在孤雲學院也不會被欺負的。
可是她忽略人和人之間不僅有力量差距,還有的身份,還有別的。
就算都是Omega,奚晝夢也是她惹不起的人。
首都星的八大貴族本來就是帝國的功臣,裡面的關係盤根交錯。
即便Omega保護條例的永遠優先,如果對方是個Alpha,池月杉尚且可以搬出來嚇唬人。
可奚晝夢是Omega。
最莫名其妙的是,自己在遇見她後總是很難占上風。
池月杉吸了吸鼻子,心想這傢伙要是Alpha我還用管這麼多嗎?
“你發情了?”
奚晝夢問,她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條手帕,上面的圖案紛繁無比,怎麼看都價值不菲。
似乎金絲銀線都不要錢一般。
池月杉別開臉,不讓她給自己擦臉。
這算什麼,鱷魚的眼淚嗎?
池月杉也不知道為什麼。
按照以往的判斷,她當然是提前發情了,畢竟胸前的濕潤感做不得假。
池月杉為自己這樣怪異的體質而羞愧,也壓根不敢問別人你會不會。
畢竟她從來沒有朋友,就算是下世界機械城的omega,也都不喜歡和成天混著機油味的池月杉說話。
當年師父知道後反而揶揄地說:“這也算是一件快樂的事。”
池月杉漲紅了臉,“才不是!好丟人啊!說得好像Omega的身體是為了取悅別人……才……才……”
那年她十五歲,還不知道自己的師父活不過冬天,不知道自己還會為了學費到處打工。
當年面黃肌瘦的流浪小朋友在地下機械城的修理鋪長大,臉圓了許多,營養不良都治好了。
師父乾燥的手摸了摸池月杉的頭:“傻孩子,你得先讓自己快樂。”
她的眼神帶著親昵,又飽含閱歷浮沉後的溫厚,“我知道你有很想見的人,不要因為自己的身體難過,它會比誰都陪你到永遠。”
師父走後,池月杉再也沒喝過香草味的抑制劑。她忍住廉價抑制劑的腥臭,又給自己做了可換吸水棉墊,面無表情地度過即便喝了抑制劑也會分泌液體的尷尬發情期。
卻沒想過在這種時候發情期會提前。
奚晝夢看她不搭理自己,把人掰回來,“比賽快開始了,你的衣服還換嗎?”
她的口氣稍微緩和了一些,空氣中全是池月杉的信息素,奚晝夢沒想到這傢伙的味道是這樣的。
跟甜妹完全不能掛鉤,但仔細想又不ooc,血的味道不就是這樣,腥到極致也可以甜。
是她這種揮霍者最愛的癲狂。
真有意思。
“我看你不太好,之前我嗑到你那沒好?”
奚晝夢這才想起來的上次在浴場自己那一跤摔在對方身上。
奚晝夢不提還好,一提池月杉就跟炸了一樣,“你還好意思說!都怪你!很疼的啊!”
池月杉從來不說疼,她人生就師父這麼一個親近的人,早就養成了不說的習慣。
但不知怎麼的,在奚晝夢面前自己脾氣也很不好。
她這麼一激動,手就鬆開了。
奚晝夢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