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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星火也難得來了勝負欲,又或者占便宜不分大小。
盛陽葵站在一邊給她遞圈圈,眼帶崇拜。
圍觀的人都漸漸散了,因為另一邊今天有馬戲團。
連孩子都對套鵝興致缺缺。
奚晝夢似乎是盯著盛陽葵看了好久,她又看向池月杉:“她和你很像。”
池月杉啊了一聲,“像個屁咧。”
她抓住奚晝夢要指著盛陽葵的手,作為一個下世界來的人,池月杉從小就懂得了身份的差距。
哪怕都在一個學院,人和人的差別也很大。
就像她的身份站在這裡,都像個奇蹟。
或者來到學院的每一天,都是她從前從未設想的。
從小破餐館到這裡的一小段路,奚晝夢挨著她小聲地問過——
“你看到她倆不煩嗎?她搶走了你的聞……”
外環的空氣都是沸騰的,池月杉默不作聲地抓住奚晝夢的手。
她的心驟然柔軟得像一團棉花,眼眶卻因為奚晝夢口吻的憐惜有些酸脹。
“我不是這樣的人,”她微微笑了笑:“我只認我抓得到的。”
她想:你認了我,那你就別想逃了。
緣分都是有代價的,現在看來盛陽葵未必能好過。至少此刻氛圍很好,是池月杉在下世界從未設想的同學情深。
她也沒必要做掃興的那個人。
那我遇見奚晝夢需要代價嗎?
這算是一報還一報,一段緣分換一段緣分?
還是這個人,遙遠得如同天外來客,真的能被我攥在手心麼?
此刻奚晝夢的眼神又落到被池月杉抓住的手上,“真的。”
“你們都那麼喜歡聞星火。”
另一邊響起歡呼聲,好像有什么小動物出來了。
連站在一邊的孩子都跑完了。
這句話池月杉差點沒聽清:“我和她的喜歡不一樣。”
奚晝夢低著頭,鵝還在大叫,剩下還有很多圈圈。
大概是難得的放鬆時刻,聞星火都開始教盛陽葵玩了。
小公主活了兩輩子,壓根沒體驗過什麼叫“好好玩”,被聞星火抓住手就足夠面紅耳赤,根本無心別的。
眼前的人似乎在思考,池月杉伸手把奚晝夢的頭髮別到而後。
以前她對華麗沒什麼概念,總覺得那等於昂貴。
奚晝夢好像連靈魂都是華麗的,就算平時再吵吵嚷嚷,池月杉都能察覺到她驕矜下的孤獨。
像是被放到過很高的位置,根本沒有完全沉浸地體驗過什麼叫凡塵。
跟盛陽葵給人的感覺不一樣。
盛陽葵是怯懦的,她的憂愁都能把人溺痹,需要有人毫不猶豫地苦海泛舟,把她拯救。
奚晝夢不需要人拯救,她有強大的控制力。
最大的後果可能就是讓企圖說服的人叛逃,心甘情願地被她招攬。
為什麼呢?
奚家那麼好,奚理很好,是個有點婆媽又很好說話的大哥哥。
奚蓴言語也都是奚晝夢的關切,奚秧就不用說了,一起的時候對奚晝夢格外關照。
難道是她omega母親的病情?
不太像。
奚明光看著也很隨和,奚晝夢和對方的相處也沒有從前池月杉想的那麼緊繃。
那奚晝夢為什麼又這樣呢?
眉眼盛滿我看不懂的情緒,像是她的過去漆黑一片,絕望沉淪,更沒有任何期望。
“你看我,還沒看聞星火那麼燙。”
奚晝夢太久沒喝酒了,作為孽種她被迫學那麼東西,這也是一項必修課。
沒人在乎她喝多了會死,天選的拯救者總有生還的可能,那無論怎麼使喚,都沒關係了。
大家厭惡她又需要她。
喜歡這種情緒太過趕緊,可惜她沒被無條件的喜歡過。
奚晝夢又頓了頓,不是很想承認。
其實在某種程度上,盛陽葵的重生甚至讓她獲利,至少這一輩子,池月杉是她的人。
說穿了池月杉也是她劫奪過來的。
在某種意義上她跟盛陽葵是共犯。
如果說盛陽葵開了個頭,搶走了屬於池月杉和聞星火的那段初遇。
那奚晝夢就是搶走了池月杉站在聞星火身邊的機會。
她本來不算瞻前顧後的人,隨性的人好像有了顧忌。
這很可怕,又很新鮮。
在這個被酒氣薰染的夜晚,陌生的地點,吵鬧的禽類聲音混雜著人聲。
奚晝夢毫無顧忌地兀自嫉妒。
池月杉笑了一聲,她拍了一下奚晝夢的手:“你吃醋啊?”
奚晝夢理所當然地點頭:“這裡難受。”
因為醉意,她的動作都帶著點笨拙,舉手投足自帶的那種矜貴都散去了。
抓著池月杉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
心跳得好快。
池月杉的心跳也驀地加速了。
下一秒池月杉猛地轉頭,奚晝夢不知道哪來的新圈,想往池月杉頭上套。
被當場抓包後奚晝夢也沒有半點尷尬,還很理直氣壯地嘀咕:“你頭太大了。”
池月杉氣得發笑:“廢話,你套得進去?”
奚晝夢伸出手:“勉為其難給你套一下。”